黎淺當初在醫院對祁墨說了那麼多絕情的狠話後就想過,祁墨這輩子最恨的人肯定是她。
所以哪怕是做夢她也不敢去夢她和祁墨和好的情景,反而經常夢到她站在門口,麵無表情地說完一大串話後祁墨崩潰的在床上哀求、大叫、咒罵,她總是在痛苦懊悔中清醒過來。
剛到雲南的那一天,祁墨用厭惡的表情對她說接受不了住在她的隔壁,她確實很痛苦,回到房間就哭了一場,但她可以忍受,因為這是她應該承受的。
所以當祁墨用那樣期盼、興奮的神情,對她說和好的時候,黎淺接受不了了。
她沉默地看著祁墨,雙手任由他抓著,沒有任何反應。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清晰地看到祁墨眼中的光一點一點熄滅,到最後,他鬆開了自己的手,但依舊站在原地,靜靜地注視著她,等她給一個答案。
黎淺以為沉默就足夠應對,但她沒想到祁墨很執著,仿佛隻要她不開口,他就會在這裏站一晚上。
樓下客人的談話聲傳來,更襯得黎淺的門前靜謐,隻剩下兩人無聲的對峙。
黎淺眨眨眼睛,輕輕的呼吸,接著紅唇一張一合,聲音比臘月的雪還要冷:“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天真,祁墨。”
“你以為我跟你來參加節目是為了和你複合嗎,不是,我隻是無聊罷了,你知道的,我家裏很有錢,有錢又有閑的人最需要出來找樂子。”
“晚宴給你砸錢沒有別的意思,我看到超話裏大家都在可憐你,想著花錢買個高興而已。”
“這幾天的相處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和你一起出來還是和阿貓阿狗一起出來沒什麼區別,我不知道我哪裏給了你錯覺和希望,麻煩你把它們收回。”
心髒像是針紮一樣疼,眼眶也酸澀到了極點,但黎淺一滴淚都沒掉,仿佛化成了雪,冰凍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緒。
她有些看不清祁墨的神情,隻覺得麵前的人身體像僵硬的石頭,昏暗的走廊,祁墨的臉都顯得那麼不真切,
過了很久,祁墨才緩緩點頭,一開口就是沙啞的音調,但聲音仿佛是從冰原裏傳來的,陌生、冰冷、淩厲。
“好,我知道了。”
他抬腳離開,臨走時裹挾了一陣涼風離開,黎淺眼睛微微睜大,她聽到他說:“黎淺,這是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把真心捧到她麵前,卻被她摔在地上踩了個稀爛。
黎淺關上門,身體靠著門板滑下來,這次她再也沒辦法掩飾情緒,窗外好像下了雨,樓下客人的說話聲還沒停止,但黎淺卻好像身處在另一個世界裏,沒有辦法開口說話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第二天一早,她起床就聽柳倩說祁墨已經帶著助理連夜走了,柳倩看著她紅腫的眼眶心裏很不是滋味,她也沒想到兩人之間的感情竟然這麼複雜。
“淺淺,你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不用了,這才是我想要的結果,而且就算打過去,他也不會再接了。”
黎淺一手揉著眼眶,另一隻手劃拉著手機,看著看著她的手一頓。
微博的特別關注發送了提示消息,“你的特別關注祁墨更新了一條微博。”
黎淺想了想,這人好像已經兩三個月沒有更新生活了,平時不是發的廣告就是轉的宣傳片,黎淺期待又惴惴不安的點開,映入眼簾的皆是一些熟悉的風景圖。
但她的心好像更疼了,因為祁墨的配文隻有兩個字: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