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節目組已經仁至義盡了,因為不可能真的讓大名鼎鼎的影帝下田割草,不然他們肯定會被粉絲網暴一整年,所以割回來的草就放在旁邊的架子車上,隻需要祁墨和黎淺把它抱起來然後放到槽裏就行。
祁墨摘下墨鏡,脫掉身上的的襯衫外套,露出裏麵的黑色背心,精壯的手臂暴露在鏡頭中,引得攝影師給了個特寫。
祁墨皺著眉頭,把外套扔到了黎淺懷裏:“拿著,站遠點。”
黎淺有潔癖,看見羊圈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僵硬了,但她還是在勉強支撐,心想抱個草而已沒什麼難的,無非就是身上的衣服會髒,頭發上會沾點菜籽,鞋底滿是泥土……
越想眼神越渙散的她接到外套的那一刻有點如釋重負,看到祁墨完全沒有指望她的意思,她直接往後退了好幾步,一點沒有客氣的意思。
等著拍兩人合作友愛的一幕的節目組:“……”
餘岩也站在那邊,他看著祁墨一個人埋頭苦幹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麻煩把這段表現成我家藝人有紳士風度。”
攝影師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羊圈裏總共有三個圍欄,每個場裏大概有三十多隻羊,基本上祁墨抱著青草喂到第三個圍欄時,第一個圍欄裏的羊已經全部吃完了,然後又是嗷嗷待哺的狀態。
祁墨聽著那“咩咩”的叫聲就頭疼,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但即便如此時間也不知不覺到了晌午,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熾烤著大地,蒸騰出熱氣。
他再出來抱草時明顯感覺身體發熱,額頭滲出汗水順著臉頰、脖頸往下淌,浸濕了薄薄的背心,他看了一眼站在太陽底下不動的黎淺,輕聲道:“你傻嗎,去樹蔭裏站著。”
黎淺嬌貴,平時出門不能曬著更不能累著。
兩人同居那陣子祁墨知道黎淺講究,但他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因為他自己也覺得黎淺生來就不是吃苦的人,她就該被人捧在手心裏當寶貝一樣供著,再加上他自己也心疼黎淺,總覺得她那雙纖細白淨的手隻該拿拿畫筆、碰碰琴鍵、養養花,所以家務基本上都是他一個人承包。
“……”
被說傻的黎淺抿了抿嘴,她的臉雪白得像瓷器,此刻已經曬紅,襯得腮紅都不明顯了。
她拿著祁墨的外套退到鏡頭之外,不經意間瞥到了餘岩,盯著他手裏的礦泉水瓶和毛巾看。
餘岩沉默了一會兒,試探性地把東西遞出去:“等會兒你給他?”
黎淺點頭,給出一個“算你懂事”的眼神,接過礦泉水和毛巾,又把外套搭在了餘岩手上,完成了簡單的交接儀式。
餘岩:挺好的,我現在是助理的助理了。
等到羊圈裏的羊都不叫了,安安靜靜低頭吃著草,或者趴在竹竿上淺寐的時候,祁墨才慢悠悠地走出來。
他被抓出造型的頭發濕了一點,口紅和眉毛顏色也淡了,但那雙眼睛卻黑得發亮,像對寶石嵌在刀削般的俊臉上。
他對鏡頭打了個手勢,表示任務完成,隨即走到水龍頭那裏去衝洗,他全身熱的發燙,覺得身上的背心有點礙事就脫了下來,反正任務完成以後節目組也不會再拍了。
他無所顧忌,胳膊放在水流下麵衝刷,手上的泥和綠汁褪色,露出原本冷白的骨節,撩起一點水流往脖頸上拍打,正想著怎麼洗不會浸濕褲子,眼前就出現了一塊白毛巾。
他沒抬眼,以為是餘岩,自顧自的接過然後說道:“給她拿水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