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對祁墨這位藝人是當財神爺供著的,所以毫無疑問訂的頭等艙。
頭等艙裏沒什麼人,再加上祁墨戴著帽子和口袋,幾乎沒人認出來他。
兩人的座位是並排挨著的,但中間間隙很大,進出完全不會碰到對方。
祁墨率先進來的,他一進機艙就朝靠窗位置走,黎淺看著他的舉動,剛想坐在旁邊的位置就看到他腳尖一轉朝自己走過來。
“換換。”
黎淺微怔,抬頭和祁墨露出來的那雙深邃的黑眸對視,腦子一片空白,但身體先動了起來,她坐到靠窗的位置,先看了看外麵的風景,又轉頭淡淡說道。
“謝謝。”
祁墨沒搭理她,坐下就把帽子扣在臉上補覺。
身邊人沒了動靜,黎淺反而自在許多,她注視著祁墨,其實看不到臉,連脖頸都看不到,祁墨出門總把自己遮得很嚴實,但黎淺卻覺得這樣就很滿足了。
她看了一會兒,從背包裏掏出畫板,還有幾個瓶瓶罐罐,裏麵是她事先調好的顏色。
飛機起飛後她的目光始終落在窗外的藍天白雲中,再遠些就是蒼翠的青山,和無垠的草原連成一片,像一幅意境雋永的油畫。
黎淺坐飛機時有個習慣,喜歡坐在靠窗位置畫畫景物,不是當成藝術品來畫的,隻是一種打發時間的方式,印象中隻有那麼一次她沒畫風景,而是畫了一個人。
黎淺想到這裏,嘴角輕勾,記憶中穿著普通青灰色T恤、額頭上戴著藍白護額的運動少年是那麼肆意灑脫,一笑仿佛全世界都為之沉醉,當時的黎淺被他的模樣吸引,隻是沒等她把畫送給他,那人就下飛機了,後來即便相識且有了不小的緣分,她也沒合適的機會再送出去了,這麼一想,還挺可惜的。
轉眼間三個小時過去,飛機快要抵達目的地,黎淺的畫也差不多完成,她的手有些髒,瑩白的手指上沾了點五彩的顏料,似乎是才反應過來自己有潔癖,黎淺不滿地皺了皺眉頭,低頭找濕巾擦手。
但剛一低頭旁邊的人像是知道她想幹什麼一樣,姿勢隨意地扔她懷裏一包濕紙巾,但紙巾口已經被細心地打開了。
“……”
黎淺抬眸注視著祁墨,後者跟沒事人一樣低頭刷手機,好像剛才扔紙巾的人不是他。
如果是別人敢朝黎淺扔東西,她恐怕早就把東西順手砸人家臉上了。
黎淺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慢條斯理的抽出紙巾開始擦手,細致的程度跟當場做了個手膜沒什麼區別,十分鍾後那包完好的紙巾已經快要見底了。
祁墨刷手機像是看到了什麼無語的東西,黎淺發現他的嘴角撇了撇。
“謝謝。”
這次祁墨倒是應了一聲:“嗯。”
黎淺低頭看了看腕表,語氣自然地問道:“你什麼時候醒的?”
什麼叫醒,從來沒睡過好吧。
黎淺很淡定,反倒是祁墨被這個問題問得不太自然:“黎小姐還管這個?”
黎淺感覺自己好像被懟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在這麼心平氣和的時候被祁墨搪塞,但她不自覺地挑眉,故意說道:“我剛低頭你就知道我要紙巾說明你一直在看我,我總得知道你看我看了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