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沒等他開口就說道——

“動起來動起來!我看後台統計的數據你的銷量是有了,但消費額不行,你怎麼總推薦別人買些便宜的?品牌方給你鴿子蛋那麼大的戒指你弄哪去了?你賣一個出去抵得上你賣十個手表了!”

祁墨臉色發黑,一言不發。

“行了行了,知道你覺得自己是在出賣色相所以不想哄別人的錢,但你別忘了你的電影!西南方向有一個富婆,她那個包是愛馬仕最新季限量版,買兩個鴿子蛋綽綽有餘,你去……”

那邊話還沒說完,祁墨就掛了。

他握著手機,長長的眼睫在眼底投下一層陰影。

沒過一會兒他就站了起來,徑直朝西南方向的角落走去,那裏有幾個沙發,但很少有人選擇坐那裏,因為光線太暗了。

祁墨走過去的時候,那個女人正好是背對著他,他走到她身後時看到她修長瑩白的手指正在屏幕上劃拉,好巧不巧,逛的是祁墨的超話。

祁墨停下腳步,一聲不吭的站在旁邊看她的一舉一動。

那女人的頭發很長,烏黑柔順的頭發遮擋住她的側臉,祁墨看不到她的神情,隻看到這人的手指劃拉得慢,幾乎每一條微博都會停下來看看,遇到站姐拍攝的神圖還會快速保存,但就是沒有一鍵三連。

祁墨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走開,那人似乎感覺到了身後有動靜,轉頭看了一眼,隻那一眼,手機就從掌心裏滑落了,掉在厚厚的地毯上沒發出聲響,但她卻覺得耳邊仿佛有寒風呼嘯、驚濤駭浪。

祁墨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動,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前神情略帶慌亂的女人,瞳眸仿佛黑洞一樣,情緒複雜又掩藏極深。

黎淺坐的位置太暗了,她看不清背光的祁墨的臉,但一眼就看出來這人是誰。

那一瞬間她還在想是不是她逛超話逛的太入迷了,才沒發現這人已經溜到了自己身後。

該說些什麼呢?好久不見?還是對不起?

黎淺不自覺地舔了舔薄唇,但她想象中的對話並沒有到來。

祁墨靜止了一會兒,在看到她舔嘴唇以後嘴角諷刺地上揚,然後轉身離開了。

平靜得可怕。

仿佛剛剛他根本沒來過一樣。

黎淺怔在原地,看著祁墨離開的背影,右手按壓在心髒在位置,緩緩低下頭,那張清麗雪白的小臉似乎更蒼白了。

她緩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撿手機。

她覺得自己該走了,但又想到反正已經被發現了,還不如繼續坐著。

隻是她不能再明目張膽的從這個隱秘的角落去看那個人了。

黎淺輕歎了一口氣,低頭繼續逛祁墨的超話。

她這邊鎮定下來,但祁墨就沒那麼坦然接受了。

失聯了五年的前任出現在自己麵前,最後一次見麵還是他單方麵聲嘶力竭苦苦哀求著不要分手,換來的卻是對方一句冷漠的“別天真了,祁墨”。

他自己都很難說這麼多年了心裏還有沒有恨,對方卻跟沒事人一樣明知他要來還依舊出現並且光明正大的逛著他的超話。

祁墨大步流星地穿過人群,徑直朝出口走去。

這銷冠誰愛當誰當,反正他沒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