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天未亮,鄔可頌便由夢中驚醒過來。
揉揉眼,她急於在視線所及的範圍內,尋找著一個名為鍾的東西。終於,她瞄到了矮櫃上的鬧鍾,但也差點尖叫出來。
清晨五點十分!
完了!她完了!
深吸了一口氣,她才驚覺到另一件事,那個霸了她一整夜的男人,仍舊以著惡霸的姿勢,一手緊緊攬著她,兀自睡得很沉。
屏住氣息,可頌輕手輕腳地挪開他的手臂,悄悄地移動被單下的雙足,溜下床。
酸疼的雙腳似在抗議著她的一夜放縱,忍著不適,她一一撿起床下淩亂的衣衫,抱起後,躡手躡腳的進了浴室。
簡單梳洗之後,她穿好衣物,走出浴室。
還好,床上的人似乎還睡得很沉,也許是因為一夜的“勞動”,他真的精疲力盡了。
想起了昨夜的一切,可頌莫名地又紅了臉。
吸了一口氣,她緩緩移動,無聲地走向房門。屏著氣息把門旋開,直到溜出臥房,合上門板的刹那,她才敢用力喘口氣。
順利地在客廳裏找到屬於她的東西,她急忙掏出公事包裏的手機,一看
果然,有十幾通的未接來電!
看著手機裏的電話號碼,她深歎了口氣。老爸果然擔心得使出奪命連環Call,這下她得趕快想好回家後的說詞才行。
快速地撥了一個預設的按鍵,電話那端傳來計程車行的聲音,還好以往深夜加班,她還有配合的計程車司機送她回家,否則現在恐怕得一路走下山去。
簡單的說了地址,可頌掛斷手機。
眸光在視內繞了圈,籲出一口氣後,她朝外走,同時也在心裏作了一個決定!
∪∪∪
一早,鄔家小山櫻的廚房裏,忙得鏗鏘作響。
鄔家的大家長,小山櫻的麵包師傅——鄔老爹,領著新收的徒弟,邊扛麵粉,邊忙著將拆了封線後的麵粉倒進攪拌機裏。
可頌以鑰匙旋開門,才踏進屋裏;就聽到了廚房裏傳來的熱鬧聲響。
她的心涼了大半截,不知能不能躲過老爸的連環逼問。
她輕手輕腳的推上門,躡手躡腳的往前走,隻求上天保佑,別讓老爸給當場逮著。
經過廚房前,她偷偷地往裏頭覷了一眼。隻差幾步了,轉過眼前的彎道,上了樓梯,她就直奔臥房,等到老爸發現她已回家,頂多來招抵死不認,說自己沒在外頭過夜。
沉住氣,她數著步伐,一步、兩步、三步,眼看樓梯已近在眼前,但廚房裏的人卻很不配合,選在這時轉過頭來。
是大個頭——小妹甜甜最近撿回家來的男人,老爸收了他在家當徒弟幫忙,未來也極有可能成為她的妹婿。
可頌挫敗地吐了口氣,對著他眨眨眼,將手指壓在唇上,要他別出聲。
說也奇怪,平日兩人雖沒什麼交談,但他卻意外的配合,抿了抿唇線,假裝對她視而不見。
可頌感激得差點沒當場掉下淚來。
以為已安全過關,才又踏出一腳,沒想到鄔老爹的聲音卻隨後飄來。
“你今天回來得可真早。”
可頌當場僵住,化作一尊硬石,收回腳,硬著頭皮轉回身來。
“老、老爸,我工作忙嘛!”尷尬地笑了幾聲,她看著大個頭朝她無奈一聳肩。
鄔老爹放下肩上的麵粉袋,銳利的眸光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遍。“大個頭,你先上樓去,把甜甜叫醒,今天的早餐要麻煩她做了。”
想也知道,老爸是為了支開人。
壯挺的身軀無異議的朝外走,在經過可頌身旁時,抬起一手來輕輕拍了她的肩膀兩下。“沒關係的,老爹隻是擔心你,他昨天一夜沒睡。”
一說完話,他轉身,上了樓去。
可頌先看了他的背影許久,才轉過頭來,認命地走進廚房。
“老爸。”站到鄔老爹的麵前,可頌低著頭。
“又加班?”沒想到老爹沒責備,還從一旁的電鍋裏端出一個瓷盅。
“一會兒把這個端到房裏喝了,工作雖然重要,累垮了身體,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可頌倏地抬起頭來,感動地紅了眼眶,“老爸……”
“別怪我對你的要求較多。你是老大,是兩個妹妹的楷模。”
“老爸,我知道。”可頌應話帶著濃濃鼻音。
“知道就好,下次加班不回家睡,要記得打電話。”老爹說完,很酷的轉身,繼續著和麵團的工作。
“老爸……”可頌看著他的背影。
“嗯。”鄔老爹沒轉過身來,喉間咕噥了聲。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看著手上的補品,可頌又看看他的背影。
鄔老爹的動作頓了下。“快上樓去洗個澡,把東西喝喝,睡一下,晚一點我再上去叫你起來上班。”
他仍沒轉回身來,不過可頌的眼裏、心裏烙滿了溫暖。
她轉身,緩步的走上樓。
廚房裏傳來喀啦喀拉的聲響,這聲音她好熟悉,從小到大,她們每天聽著這聲音醒來,為小山櫻麵包店拉開忙碌一天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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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人的脾氣很差,從早上醒來,發覺身旁的人兒不見了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心情就在極端惡劣中翻騰。
沒錯,那個人正是豐大老板,豐儆棠是也。
電梯門在當當當響了三聲後,鄔可頌以著一貫的裝扮,踩著腳下的高跟鞋,走出電梯。
一見到她現身,顧不得平日的禮節,何凱文快步衝上前,先將人給拉到一旁。
“鄔……嗯……鄔律師,我看你今天還是繼續請假好了。”免得一會兒後,他得通知葬儀社的人,到老板的辦公室來收屍。
“為什麼?”可頌眨著不解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