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大結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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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看著那紅色的鮮血不住地往下流,這個時候,她的心裏竟是特別地想念一個人。現在該不該回王府呢?就這樣回去,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蕭逸宸這個回來了沒有?

後麵正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現在,他們一定要擺脫那群追兵,不能讓他們跟到王府裏,這樣對蕭逸宸是極為不利的!

黑暗的樹林裏,一批快馬正在前向奔跑著,他們離京城已經越來越遠,婉歌也不知道這條路是通向何方,她的手上仍舊是鑽心似的痛,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齊放看到婉歌微變的臉色,問道:“姑娘,我們應該要盡快找到醫館!”

婉歌強忍著劇痛,整個人神情冷肅,“不用,想辦法從另外一條路,送我回三殿下的府上!”

齊放雖然驚訝,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身後又傳來一陣一陣窸窣的腳步聲,而且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婉歌屏住了呼吸,接著他們聽到一聲巨吼,“追到他們,賞金一萬兩!”

糟了,他們肯定是料到他們兩個人會走這條路,所以早在這裏設下了埋伏,不過這裏也這一條路是馬車能過的,其它的小路,太窄,加上又是晚上,根本就沒有辦法摸索著前行。

婉歌跳了下來,“看來,這匹馬,我們暫時不能用了!”

齊放的眼中,一道閃過一道琉璃般的色澤,他說道:“姑娘,往這個方向,沿著這條小路,可是走回京都的大街上。”

他勒緊了繩子,“今天多謝你,若不是為了我,或許,你就不會遭受到連累!”

說到底,自己並不是完全為了這個少年,還有一半是為了蕭逸宸,也是為了她自己出一口惡氣。

齊放目光灼灼,他看著婉歌,神色堅定,“姑娘,多謝你的救命之恩,現在就讓我來為你做點事吧!倘若你拒絕,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婉歌張了張嘴,發現他的身影已經遠去,她想對他說,不管怎麼樣,都要活著,將來有機會,你可以報仇,甚至可以出人頭地。

祁禦寒,這一次,我犧牲了這麼多,一定要幫逸宸將你的勢力減弱。

婉歌轉過身,朝著小路,慢慢地獨自走去,手上的鮮血還在汩汩地流著,手上的蝕骨刀她都不敢去拔,逸宸,一定要快點回來。

天空下起了小雨,婉歌差不多已經走了半個時辰,黑夜裏沒有光,她看不見,隻能摸索著前行。而在她看不見的對麵,同樣有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在找尋著她,一身月白色的長袍上已經沾滿了黑色的灰塵,他的手中打著一個燈籠,散發著微弱的火光,婉歌看見了遠處那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蕭逸宸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她咬了咬牙,心底裏不知道怎麼的,湧上了一陣酸楚,她輕聲地喚道:“逸宸!”

蕭逸宸的身軀微微一怔,他的足尖一點,飛速地朝著婉歌飛來,然後緊緊地,緊緊地將婉歌摟在自己的懷裏,他的身軀有了一絲顫抖,似乎要將她融入到他的骨血之中,她感受到了他來自心底的惶恐。

“逸宸,不要擔心。我沒事兒!”

熟悉的氣息,一樣的溫暖,她將自己的整個身軀都靠在蕭逸宸的懷裏,全身的重量都附在了他的身上,則是一種對心愛之人的信任。

雨水衝洗著她手上的手,蕭逸宸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他皺著眉頭,低下頭,看著婉歌受傷的手,看到了那手上插著的一把蝕骨刀。

蕭逸宸的身子明顯一僵,他將婉歌橫打抱起,那雙從來都是溫柔笑意的眼睛裏,好似籠罩著一層冰霜,他蕭逸宸拿命來愛著的女人,竟然被祁禦寒所傷害。他的目光像青鋒一樣,看似沉寂卻冷冽攝人。

婉歌自是感覺到了蕭逸宸的變化,她抬起左手,摟住了蕭逸宸的腰,“逸宸,不要怪罪任何人,這是我的意思,況且,我知道,隻要有你,我一定不會有事的!”

蕭逸宸的眼中湧起了複雜之色,他低下頭,吻了吻婉歌的發絲,“歌兒,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傻事了!什麼都不需要你做,你隻要好好地留在我的什麼就可以了!”

婉歌靠著蕭逸宸的肩膀,靠著他,她的心中能夠尋到溫暖和安心。

漸漸地,婉歌熟睡在蕭逸宸的懷中,這個傻丫頭,他需要她去以身犯險麼?不需要啊!他之所以會隱忍到現在,隻不過是,時機還未成熟。

他們暫時還不能夠回王府,這樣會暴露他們的蹤跡,蕭逸宸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抱著婉歌,腳尖一點,一定要盡快為婉歌解毒,拔刀。

在知道婉歌被被黑衣熱擄去的那一刻,他的心裏充滿了恐慌,比他失去母親的那一刻,更讓他覺得痛楚。那濃重的血腥味兒,竟是比擱在他自己的身上更讓他覺得難受,他很想罵她,很想重重地懲罰她,可是,他舍不得。

聽知道了她的消息,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往京都,整整三天,他都沒有合過眼。

竹林裏的小屋,點燃了微弱的燈光,他將她輕輕地放在榻上,抓住了她的胳膊,按住了她身上的幾處穴位,將自己體內的真氣杜入到她的體內,源源不斷的熱量在婉歌的身上遊走,手臂上那尖銳的疼痛幾乎讓她的五官都擰在了一起,她的額頭上有著汗水不斷地往下流,沒有人想到,蕭逸宸竟用自己的內力將那用玄鐵打造的蝕骨刀化為了粉末。

她身上的毒血,也被蕭逸宸用內力逼了出來。蕭逸宸抹去了額頭上的汗水,他將一顆藥丸放入了婉歌的嘴裏,然後從自己的身上帶出了一個小瓶子,將瓶子中的粉末倒在了婉歌的手肘上,白色的粉末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一股鑽心的疼痛讓婉歌皺起了眉頭,她驚醒,看到了蕭逸宸那微白的臉色,然而,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原本裂開的皮膚正在慢慢地愈合,她手臂上的肌膚變得幾乎和以前一樣白皙。

婉歌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受傷的肌膚,有些不可置信,她問他:“逸宸,這藥粉是怎麼來的呢?”

“自然是提煉而成,靈山上麒麟身上骨頭的骨灰,東方海域海底下的千年靈草,估計是千年難得一遇,還有雪山上的銀杉樹。”

聽蕭逸宸說的或許很輕巧,不過婉歌知道,每一樣東西都是極為難得的,更不要說還同時得到那些東西,再用它們煉製成藥物,幾乎是天底下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的。

蕭逸宸摟著婉歌,“歌兒,這以後再也不要讓我擔心了!”

淡淡的暖意從婉歌的心底升起,“沒有以後了。”

次日清晨,蕭逸宸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回到了京都,婉歌自然是和他同坐一輛馬車,不過,因為他奉的是皇帝的命令,沒有人敢攔住他們的腳步。

還沒進入到王府裏頭,蕭逸宸便接到了皇帝的聖旨,他看都沒有看,因為他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朝堂之上,皇帝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他問道:“太子,昨日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倒是就當著三王妃的麵,好好地說一說!”

祁禦寒縱使平日裏再狂妄、目中無人,不過他麵對皇帝的時候,還是行了禮。

他的目光冷冷地斜視著婉歌,嘴裏冷哼一聲,“昨日兒臣的府中遭遇刺客,那刺客是一名女子,而且,與三王妃相仿!”

祁禦寒沒有明說,不過他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他懷疑那名刺客就是婉歌。

蕭逸宸的眼裏沒有了笑意,有的隻是一片平靜,當蕭逸宸越是平靜的時候,這個時候,才是他越憤怒的時候,他看著祁禦寒,淡漠地問道:“太子確定晚上看清楚了?沒有看走眼?這事情有關歌兒的聲譽,倘若這一切都隻是你編造,因為針對我,而將矛盾對準我的妻子,這件事情你又該怎麼解決呢?父皇又該怎麼處理呢?”

蕭逸宸的話擲地有聲,他的話裏威脅意味極重,如果祁禦寒的話裏有絲毫的不對勁,那麼他就必須要付出責任。

祁禦寒的目光中散發著寒意,三王妃被他的蝕骨刀所傷,必定會留下痕跡,況且,在短時間內,根本就沒有辦法消除,這一點,他非常確定。

他抬眸,看著婉歌,目光中也掩飾不了那股傲氣,“昨天女刺客潛入兒臣的府中,想要刺殺兒臣,武藝高強,兒臣險些被她害死。但是,她逃走的時候,被兒臣用蝕骨刀傷到了手!”

祁禦寒脖子上的皮膚還沒有完全恢複,他掀開了衣口,那裏正布滿紅星點點。

蕭逸宸平靜的雙眸裏有了一絲殺意,這是他第一次露出這樣的殺意,險些無法控製。

真是說謊都不打草稿,明明是這個祁禦寒想要用她來要挾蕭逸宸,在半道上刺殺她,現在卻說成了自己是最委屈的那一個。

祁景天的目光落在了婉歌的身上,“三王妃,你有什麼要解釋的?”

婉歌笑了笑,她說道:“真是可笑,堂堂的木槿國太子含血噴人,作為未來的儲君,說話做事都沒有實事求是,我真的很難相信一個國家若是交給你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昨天下午,我不過是去了城外的寺廟裏給殿下上香了,回來之後,就一直待在王府裏頭,都沒有踏出過王府半步,全王府的人都可以替我作證,請問太子殿下又怎麼能夠信誓旦旦地肯定我一定是那府中的那個刺客呢?”

祁禦寒的麵色一沉,他冷道:“三王妃說得再多都沒用,因為你府中的人都是自己人,他們肯定會為你開脫了!”

他的目光直射婉歌,“你敢不敢將你的手肘露出來?讓大家瞧個明白?”

祁禦寒自信滿滿,婉歌受了傷,這一次,她必然是輸定了。從來沒有人中了他的蝕骨刀,手上不留下半點痕跡的。

看到祁禦寒那勢在必得的模樣,婉歌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之間,她的臉上忽然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緊張聽到祁禦寒提到這一個,她的身子朝著蕭逸宸的懷裏靠了靠,沒有人看到她垂下的眸子裏閃過的一抹狡黠。

蕭逸宸順勢地摟住了她,看向祁禦寒,問道:“太子殿下非得這樣做嗎?”

祁禦寒看到婉歌害怕的模樣,眼中愈發有些得意之色,“當然!”

蕭逸宸又問道:“太子殿下以什麼擔保呢?”

祁禦寒的目光寒蟄,“今日本宮可以以太子之位作擔保!”

婉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蕭逸宸的臉上還是很平靜,幾乎沒有半點情緒。他走到祁景天的麵前,白色的袍子翻飛,接著,他跪在了地上,“父皇,君無戲言,既然太子今日以他的儲君之位作擔保,還請父皇作證!若是婉歌不是他府中的刺客,就以他所說來負責任吧!”

祁景天沒有說話,用太子之位?是否太過呢?而自己的三兒子是不是又太認真了?

祁禦寒上前一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父皇盡管可以作證!”

好,很好,這就是一場賭博,有輸有贏!

婉歌走到了皇帝的麵前,“父皇,我可以用我的人頭擔保,我沒有。”

她看著祁禦寒,極力地掩飾目光中那抹厭惡的情緒,“太子殿下,請問我應該是露出左手呢?還是應該露出右手?”

祁禦寒沒有絲毫的猶豫,“右手!”

婉歌的表情很淡定,隻是露出手肘而已,確實沒有什麼,而且,在木槿國,一向民風比較開放,尤其是在夏天的時候,女人的穿著幾乎已經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露骨,裙衫透明得都可以看見裏麵的白色山峰。

婉歌撈上了袖口,潔白如玉的肌膚上,沒有絲毫的瑕疵,更不用說還有疤痕了。

祁禦寒的目光中有著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她明明中了自己的蝕骨刀,怎麼可能手上沒有疤痕呢?

“不可能!”祁禦寒大喊道:“在左手!”

“你確定?”婉歌反問道。

祁禦寒肯定地說道:“確定!”

祈禦寒啊祈禦寒!你還真是蠢得可以了!婉歌撩開了左手的袖口,依舊是那樣,沒有絲毫的傷痕。蕭逸宸的目光變得很深邃,眉宇深沉無比。

祁禦寒一雙眼睛腫有著滔天的怒氣,“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了她手上的傷痕,不可能沒有傷疤的!”

“不要再鬧了!”祁景天開口說道:“禦寒,你今天冤枉了三王妃,還不向三王妃道歉?”

“道歉?”婉歌揚起了聲音,“父皇,太子殿下提出了這麼無理的要求來逼迫我證明自己的清白!難道就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解決的嗎?”

祁景天似乎還想著替祁禦寒辯解幾句,“不過是玩笑話,何必當真?”

祁禦寒的臉色有些發白,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他實在想不通有太多的想不通了。

“父皇是不是忘了之前所說的君無戲言了?”婉歌並不打算放過祁禦寒。

祁景天的臉上微微有些尷尬,他回避了婉歌的問題,“逸宸,這件事情朕做主,讓禦寒給三王妃道歉,如何?”

蕭逸宸的神色很平靜,婉歌在祁禦寒的身上吃了虧,而祁禦寒似乎也沒有占到多少便宜,以他那高傲的性子,他怎麼會當著所有人的麵,向婉歌道歉呢?

他沒有說話,目光望向婉歌。

這件事情既然是皇帝做主,那麼她的態度也不能太過堅持,否則那就是拂了皇帝的顏麵,她的目光含著幾分鄙視和嘲笑,她看著祁禦寒,“太子殿下,都說了不是我,為什麼你還是不肯相信呢?還用自己的儲君之位做擔保,這都讓我不知道說我說什麼好了。”

就是要故意激怒他,她看了看他憤怒的雙眸,再次譏諷道:“不過都是自家的人,就算是你不守承諾,反正又暫時不會傳出去,也不會丟了你的臉。如果你當著父皇的麵,誠誠懇懇地向我道歉,那麼這件事情,我就暫時不追究,如何?”

祁禦寒的臉色越來越鐵青,他覺得婉歌那嘲諷的笑容變容特別刺眼,他怒道:“胡說八道!一定是你用了什麼障眼法,將傷口遮住了!”

祁禦寒高大的身子猛地向婉歌撲來,他沒有辦法再忍受胸口的怒氣,他的尊嚴被婉歌如此踐踏,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動起手來。

婉歌覺得自然不用自己出手,這個時候,又何必浪費自己的力氣呢?

蕭逸宸麵色微沉,他一手攬住婉歌,迅速地往後退,另一隻手,卷係著強大的掌風向著祁禦寒打去。他的眼睛裏很平靜,可是那平靜的麵容卻讓人感到發寒,像是壓抑了某種洶湧澎湃,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衝破堤壩一樣,婉歌知道蕭逸宸生氣了,在感受到他的情緒之餘,她的心底裏又有了絲絲的溫暖。

蕭逸宸從來都是麵帶著溫柔的笑意,此刻,他微微抿著嘴,身上的那種不怒而威的氣質散發著凜然的氣息,低沉之音擲地有聲,“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當著父皇的麵汙蔑我的妻子,並且信誓旦旦地做擔保,父皇為你開口求情,原本還想著饒恕你一回,可現在你不但沒有知錯之意,反而還有了害人之心。言而無信、不仁不義,我若是容了你這樣的兄長,恐怕全天下的人都會恥笑!木槿國若是容了你這樣的太子,其它五國都會輕視!”

蕭逸宸雖然罵的對象是祁禦寒,可是,他也是說給皇帝聽的,話外之話已經是很明顯的了,皇帝若是再維護他,就是將國家陷入不義了。

祁禦寒被激怒,他還想再動手。

“你以為朕真的不敢廢了你嗎?”祁景天的一聲怒吼,似乎喚醒了祁禦寒的理智。

他的動作一僵,似乎在回味著皇帝的這一句話難道說父皇真的會因為這件事情兒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祁景天看了看平靜的蕭逸宸,目光變得幽深,他說道:“你以為你有方家罩著?有南宮家族護著,朕就不敢廢了你?”

祁禦寒的心中慢慢變得豁然,父皇說出一番這樣的話,難道說他是已經動了這個心思?難道說他下一刻想要對付的人就是方家和南宮家?一絲恐懼在他的心頭升起。

祁景天的目光掃過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吼道:“來人,將太子殿下給朕壓下去!讓他去佛堂麵壁思過,將所有的經書抄寫一百遍!”

原來皇帝也是動了廢太子的心思,隻不過是他畏懼著太子背後的方家和南宮家的勢力,所以,麵對著太子的囂張狂妄,總是有幾分容忍。

尤其是南宮家族,更是木槿國的四大家族之一,其盤根錯節,上到朝廷,下至郡縣,若是一下子連根拔起,似乎要耗費不少的精力,更重要的是還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

祁景天看著蕭逸宸,他從拿出了一卷文書,“逸宸,這卷文書你要好好地看一看,聯合千人,進行署名,那麼整個方家和南宮士族,就算不想倒台都難了。”

蕭逸宸接下那卷文書,心底並不平靜,這件事情如果他去做,那豈不是將他推向了風尖浪口,成為了方家和南宮家的敵人?

他平靜地問道:“父皇為何將件事情交給我去做?”

祁景天微微沉吟,“自然是信得過你,你做事讓朕很放心!”

蕭逸宸手握著那卷文書,平靜的雙眸裏顯得異常深邃,看不出他在什麼,許久之後,紅潤的嘴角扯了扯,許久之後,他才將文書收回了盒子裏,牽著婉歌的手淡然道:“父皇,對於太子,兒臣是一定要有個說法的,和這卷文書無關。”

祁景天沒有正麵回答蕭逸宸的問題,“朕不是已經給了你說法嗎?任何時候,都不要忘了你們是親兄弟,朕不希望看到朕的兒子們互相殘殺!”

蕭逸宸握著婉歌的手微微一緊,他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婉歌已經打斷了他的話,她搶先說道:“父皇放心好了,逸宸心性平和,是不會與他們起衝突的,除非是,對方欺人太甚。父皇已經將太子重重地懲罰,確實給了我們一個交代!”

天色暗沉婉歌上前向皇帝告辭,“父皇,天色漸晚,我們就暫且不打擾了!”

皇帝已經是動了心思的,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從這件事情上也看得出來。他並不想再留著太子了。皇帝開口了,自然也還是要給他一個麵子的。婉歌並不希望蕭逸宸為了她,而和皇帝氣太多衝突。

走出皇宮以後,婉歌竟是覺得有些諷刺,皇帝想要對付方家和南宮家族,卻利用蕭逸宸做幌子,蕭逸宸自是要對付祁禦寒,事情要做,但是絕對不能讓蕭逸宸出麵,否則就是將自己推向那風尖浪口,成為眾矢之的了。

她問道:“逸宸,關於這份文書,你有沒有想到合適的人選呢?”

“隻要方家和南宮家族一倒,太子在朝廷中基本上就沒有什麼靠山了,之前就因為他的鋒芒畢露,狂妄囂張,已經樹敵太多,屆時,就算是不用我出手,太子也無法立足。”蕭逸宸的食指輕輕地揉著婉歌的掌心,“歌兒,你可有想到合適的人選?”

既然要做這件事,那麼自然交給祁禦寒的敵人去做,更好,她的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張比女人還精致的白皙臉龐,齊放?或許,這件事情,他是比較合適的人選。

回到王府裏頭,婉歌寫下了一個名字——齊放,還大致地將他的外貌稍作敘述。

婉歌將紙條遞給蕭逸宸,“逸宸,你去查一查這個人!”

門被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慢慢地走進來,眉清目秀的少年,帶著幾分害羞的目光。

姐姐嫁的人,終是自己喜歡的人,他也替姐姐高興。

“姐姐,你沒事兒就好。”沐飛揚的眉目之間染上了喜悅,他似乎也鬆了一口氣。

“飛揚,你放心就是了,姐姐不會有事的。”婉歌的目光落在了蕭逸宸的身上,“飛揚,這是你姐夫。”

沐飛揚訥訥地叫道:“姐夫!”看到姐夫待姐姐這樣好,他的心中也替姐姐高興。

蕭逸宸笑了笑,沐飛揚果真和以前一樣,雖然個子長高了些,但是性情還是沒什麼太大的變化,“飛揚,我替你找好了兩位師傅。往後每逢單數的日子你就跟著你梁大哥學武,每逢雙數的日子,就跟著顧太傅學習四書五經。”

沐飛揚的眸光登時閃閃發亮,“真的嗎?”

“當然不會騙你!”

沐飛揚驚喜萬分,“謝過姐夫了!”

不到片刻,梁峰便拿著有關齊放的資料放到了婉歌的麵前,蕭逸宸身邊的人,果然是訓練有素。

“飛揚,姐姐和你姐夫還有些事情要談,你要去和兩位師傅多多交流,明白嗎?”

“嗯!”沐飛揚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如今,沐飛揚也總算安全了,曾經放在她心頭的那塊石頭,也總算落下。婉歌低下頭,翻開那一頁頁紙張,眼中有著欣喜,“原來齊放竟然是溫州齊縣令的小兒子,看來,這一次我們的事兒要好辦多了。”

蕭逸宸看著婉歌清秀的容顏,拉著婉歌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問道:“你認為合適的人選就是他?”

婉歌點了點頭,“這個人很講義氣,更重要的一點,他的父親是溫州的縣令,和百姓溝通應該是比較方便的,更何況,祁禦寒又是他的仇人,能夠有扳倒他的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

蕭逸宸摟著她,問道:“歌兒,你怎麼就確定他是值得可信的?”

和齊放的接觸不多,但是有一點她確實了解,他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在最危險的緊要關頭,他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而讓她先走。

“因為我了解!”

蕭逸宸的眼睛很平靜,他怔怔地看著她,“歌兒,你認識他多久了?就這麼地肯定?”

婉歌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你不會是?”看著他,微微停頓,“吃醋了吧?”

蕭逸宸沒有說話,卻是用他的動作,告訴了他心底裏的想法。

他猛地吻住了她,相比於之前來說,他今天的動作有些霸道,好一會兒,蕭逸宸才放開了她。

看著婉歌微微發紅的嘴唇,伸出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撫摸,“歌兒,要信,你也隻能選擇相信我。”

婉歌頓時間覺得他有些好笑,麵前的蕭逸宸和外界的傳言很是差的太遠了,和她初見時也大相徑庭,不僅隱藏得極深,而且,還有點霸道,愛耍無賴。

“我這可是為了讓你事半功倍!”

蕭逸宸對著她的脖子輕輕地啃咬一口,“歌兒,隻要你好好地呆在我的身邊,做我的女人就可以了!”

婉歌被他咬得有些癢,有些輕微地疼痛,忍不住往他的懷裏鑽。

“沒有想到你竟然給飛揚請了師傅,是先都沒有和我商量一下。”

蕭逸宸的眼中狐狸笑意不減,“怎麼,歌兒你不滿意麼?”

“滿意是滿意!”婉歌抬起手撫弄著他胸前的發絲,“你總是讓我這樣意外。”

他什麼都沒有說,卻將她最需要的東西留給她,暗地裏留著人在她的身邊保護她,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他的身邊,將這一切都做得很隱秘,很細心。她從心底裏,也感受到他對她的用心。

蕭逸宸緊緊地將她摟住,聲音裏有些暗啞,“歌兒,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情?”

他身上傳來的灼熱的溫度幾乎要將她的身子燃燒,就算是她不記得,可如今,他身上傳來的異樣,她也明白。

他們雖然已經成親了,但是還從未真正地在一起過。看著他灼熱的目光,感受到他身體的堅硬,她故意問道:“逸宸,你是不是很熱?需要我幫你嗎?”

蕭逸宸將火熱的唇角移到了她那圓潤的耳垂邊,輕輕地啃咬一口,“是!現在很需要你的幫助!”

一道異樣的觸感傳遍了婉歌的全身,身體微微顫抖。

“梁峰,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打擾我!”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了出來。

梁峰自然也知道是什麼事情,一張冷清的臉,微微有些泛紅,“是!殿下!”

蕭逸宸的雙目變得灼熱,他將她橫打抱起,摟在懷中,嘴角蕩漾著攝人心魂的笑意,“歌兒,這一次,無論如何,你都逃不掉了!”

今天,才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新婚之夜。

蕭逸宸的目光灼熱,他溫柔地將婉歌放在柔軟的床榻上。對視著她的雙眼,伸出雙手,慢慢地勾勒她嬌美的輪廓,感歎道:“真美!”

婉歌笑了笑,望著近在眼前的,那張俊美的容顏,她伸出手,挑起了他的下巴啊,“逸宸,你也很漂亮!”

漂亮?這個女人竟然用漂亮這個詞語來形容他?蕭逸宸的額頭上頓時一黑,他低下頭,再一次吻住了她。

溫熱的氣息繚繞著她的全身,心底的烈火在漸漸地燃燒,似乎有著某種情感迅正在迸發發。

柔軟的唇附上了她的,仔細地品嚐,空氣當中彌漫著微微的喘息,一波又一波漣漪,侵襲著她的腦海,隻剩下那炙熱纏綿的吻。

他的唇從她的嘴角移到了漂亮的,如羽翼一般的睫毛上,體內想要爆發的情感越來越濃厚。

微涼的手指在她的身上來回遊蕩,點燃了她身上的每一處火焰,一處似火,一處似冰。他額上隱忍的汗水墜落在她的香肩處,驚起了她身體深處的痙攣。

婉歌攀著他的肩膀,眼中漸漸地有了迷離之色。恍然間,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落下,隻剩下了身上的那件肚兜。

這個家夥一點兒也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斯文,優雅高潔,骨子裏,也有著另一半強勢的占有欲。

熾熱的手掌揮向了她的腰間,撫摸上了那柔軟細膩的肌膚,伸手一挑,最後一道屏障。蕭逸宸的目光落在那美麗山巒之上,她的耳邊散發著他低低地笑聲,“歌兒,我早就想要這樣占有你了,一直想了很久,等了很久,你總算讓我如願了。”

他的身體覆了上來,嘴唇貼上了她的身體,輕輕的,柔柔的,盡管他很想很想,可是,他們都是沒有經驗的人,這前戲總得做足。

喘息、嬌吟,交融在一起,仿佛動人的音樂。

身體上傳來的酥酥麻麻的觸覺,淹沒了她的理智。

婉歌抓開了他身上白色的褻衣,直到兩人坦誠相見,她的嘴角有了一絲淺笑,“這樣才公平!”

黑色的發絲糾纏,曖昧纏綿。

“逸宸,輕一點!”婉歌勾住了他的脖子,柔聲地說道。

“歌兒!”蕭逸宸一聲呢喃,“我會的!”

他的聲音溫柔,柔情似水。

在他溫柔的愛撫下,她的身子慢慢地放鬆,忽然身體內有了一絲疼痛傳來,婉歌下意識地就想要去推開眼前的人。

蕭逸宸早已做好了準備,修長的腿壓住她的下肢,將的雙手捉到她頭頂上,用他的唇封住了她的聲音。

蕭逸宸的動作很輕柔,漸漸地,她覺得自己慢慢地放鬆下來,身體深處還夾雜著絲絲愉悅。

蕭逸宸緊緊地摟著她,將他融入了自己的骨血中。

“歌兒,你終於是我的了!”

兩人合二為一,糾纏在一起。

她柔軟的身體任他擺布,在他的身下絢爛綻放,她覺得自己時而像一團泥,被他捏成了各種形狀;時而如同軟綿綿的雲朵,在他的懷裏輾轉翻騰。她本能地像他貼近,攀岩著他。

她忍不住想要呻吟,叫他的名字。

他在她的耳邊輕聲應道:“歌兒,我會陪著你,一直到老。”

她弓起了身子,顫抖著,和他一起沉淪,這種如同攀上天堂的頂峰的快意,將她泯滅,這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纏綿,她抱著他的腰,那溫暖的感覺如同融化的冰雪。

他親吻她的肩,反複地吮吸,當他的目光瞥過她雙腿間的腥紅時,心底的柔情更甚,那雙如湖泊瀲灩的雙眸裏帶著濃濃的疼惜。

他的歌兒,終於成為了他的女人。

他動作輕柔地撫過那如玉的肌膚上,又重新地將唇移到她嫣紅的唇角,那濃密的青絲與他交織在一起,兩人的身子貼得更近,都希望將對方揉懷裏,融入骨血裏。

此刻的婉歌美豔不可方物,雙眸迷離,“逸宸……”

“歌兒……”蕭逸宸的聲音如同清泉流淌,又似絢爛的煙花般溫柔,那墨玉般的眸子裏含著是濃濃的熾熱的情感,似火灼燒。

這是一個美麗的夜晚,這也是他生命中最難忘的夜晚,明知道她是第一次,可是他卻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和她纏綿。沒有疲倦,有的隻是滿腔的愛戀。

紅色的帳幔搖曳著,掩蓋了這一室旖旎風情。

粘人的汗水打濕了被褥,婉歌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動了動身子,全身酸痛,骨頭似乎要散架了一樣,蕭逸宸的右手正環著她的腰,灼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這個家夥,明知道她是第一次,可惜還是那麼不知節製。

蕭逸宸閉著雙眼,柔順光滑的的黑發,濃密的睫毛微微上翹,白皙的臉上還帶著一股孩童的稚氣,婉歌伸出手,輕輕地劃過他柔嫩的唇畔。很難想象,這個男人也會有這一麵無邪的睡相。

清新的風從院子裏吹來,窗簾飄揚,蕭逸宸胸前的幾率長發掃過她的麵頰,癢癢的,她抬手,想要撫摸。

卻迎上了他那雙如漩渦般的黑眸,一張俊臉在她的麵前放大,目光深邃而深情,“歌兒,你打算偷看到什麼時候?”

婉歌窩在了他的懷裏,略帶笑意,“若不是你偷看我,怎麼知道我在偷看你?”

婉歌就這麼動了一會兒,她就感受到了他身體明顯的變化,那原本清透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呼吸變得紊亂。

“歌兒,你是不是又餓了?”

餓了?婉歌自然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她現在是真的有點累,而且身上黏糊糊的,現在很想洗個澡,“不餓,不過我渴了,身體需要喝水,你背我去吧!”

蕭逸宸眼中的火光似乎還沒有熄滅,這種事情,男人做得最多,可是到頭來最累的,卻是女人。

蕭逸宸明顯有些無奈,他起身,穿好了長衫,用寬大的袍子將她整個身子包裹住,然後抱著她往往院子後麵的溫泉池走去。

在夜空裏,溫泉裏散發著陣陣白色的水汽,蕭逸宸抱著婉歌,縱身一躍,兩人的身子皆泡在了溫熱的泉水之中,婉歌懶洋洋地躺在了蕭逸宸的懷中,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撩著清澈的泉水往婉歌的身上,輕輕地用擦拭著,婉歌閉上雙眼,感受著他的溫暖,感受著他的愛意。

許久之後,他喊道:“歌兒?”

“嗯!”婉歌懶懶的應了一聲。

“可不要在這裏睡著了,可是會著涼的。”

“沒呢?”

蕭逸宸很細心,真的很好很好,好得不像話,溫柔地不像話,體貼地不像話。

“怎麼辦呢?逸宸,我好像越來越眷戀你,好像越來越離不開你了。”婉歌閉著雙眼,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都交給蕭逸宸,這是一種對心愛之人的信任。

蕭逸宸的動作輕柔,聲音帶著笑意,“那就一輩子眷戀下去,這個懷抱是留給你終生依靠的。”

一直都是,他從來都是她最溫暖的港灣。有了他在身邊的時候,她感受到了家的感覺。

黑沉沉的大地在腳下鋪展開來,夜幕之上,是閃亮的星星和皎潔的月光,靜靜的。婉歌躺在蕭逸宸的懷中,她仰著頭,望著天上的星星。

“願意終生依靠嗎?”

“你怎麼不說該是你終生依靠我呢?”

蕭逸宸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她的身上輕揉著,“彼此終生依靠!”

烏黑的青絲隨風而飄,像是一個黑夜的戰神,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膚,溫柔的笑容,任是誰看去,都情不自禁地沉迷,眷戀吧!

蕭逸宸捧著她的臉頰,低下頭,輕輕地吻了吻。

“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心善之人,也不會輕易地去付出,一旦認定,便是一輩子。我的心思從來都是用在值得用的人身上。”

一股溫暖傳遍了她的全身,她望著夜空中的星星,問道:“逸宸,你可知天上的星座?”

“不多,不過也了解一點。”

“浩瀚的星空中,看上去是那樣遙遠,渺小,但當你仔細地去觀察它們的時候,會發現,其實每一顆看起來渺小的東西,實際上都是必不可少的。它們組成了各種各樣的星座,有火星、木星等等。幾千年後的人類,有的登上了那些星星上,有的登上了月亮。它們實際上都是生命的起源,和我們所居住的地球一樣!”

蕭逸宸雖然從沒有聽說過“地球”這個詞,不過,他的理解能力一向都強,“這麼說來,那些星星的體積都很大?”

“是啊,隻不過是因為距離遠了,所以,在我們看來,就顯得渺小了。就像是站在高處看人,人就成了渺小的一點。”

婉歌所說的這些,都是他沒有聽過的,也是他沒有接觸過的,她不是原來的沐婉歌,從來都不是,對於這一點,他毋庸置疑,不過,就算她不是,又有何關係?因為,他愛的,從來都是懷中的這個女子而已。

蕭逸宸笑笑,夜空中的銀河仿佛碎了,有無數的星光從天上跌落下來。他吻了吻她的麵頰,淺笑著,“歌兒,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女子。”

在溫泉中泡了將近半個時辰,蕭逸宸幫她擦幹了身子,然後又一路抱著她回房,遇上逸宸,她的變化真的很大,有人疼著,被人寵著,這種感覺很好,很溫暖,也是她一直想要追尋的。林欣,在另一個世界裏重生,我們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但願你也早一點認清自己的心。

齊放,那個表麵看似柔弱,骨子裏卻剛強的少年,毫不猶豫地接下了這個文書,對於他來說聯合一千人署名,並不是一件難事。

蕭逸宸將事情做得很周密,為了以防萬一,他將還複製了一份,交給齊放的,其實並不是真跡,但是,對於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影響,如果再讓齊放的父親對方誌和南宮浩進行彈劾,事情或許會發展得更順利。

蕭逸宸的王府裏,空曠,精致,並沒有太多下人,這些年來,蕭逸宸很少步入這裏,娶了婉歌之後,才回到了這裏。府裏頭都是男眷,婉歌沒有看到一個丫鬟。不過,她也習慣事情親力親為,大多數時候,她並不喜歡有人去觸碰她的東西,這一點,蕭逸宸和她倒是有著相同之處。

短短的三天之內,齊放便完成了任務。那份名冊由他的父親呈給了皇帝,殿堂之上,氣氛異常緊張,在處置方誌和南宮浩的時候,皇帝沒有絲毫留情,不管物證是足,還是不足,人證在那裏,上千個百姓的署名在那裏,任何人都逃脫不了。

這一次,方家和南宮家所有的勢力,連根拔起,皇帝仍舊沒有廢了太子,他被他軟禁了起來。沒有了頂梁柱,隻剩下了一個空殼,廢掉或者不廢掉,已經沒有了太多的區別。

皇宮院內,鳳陽殿內。

一道高挑的身影,端坐在紅木桌旁,雙目緊閉,臉上帶著一片沉靜。

祁景天,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你竟然對南宮家下手了?而且動作還這麼迅速,原來是早就已經有了準備,若不是今天殿主告訴我,或許,我還被蒙在鼓裏。

你好狠!若是沒有當年我南宮家對你的支持和輔助,你會有今天嗎?若說起這木槿國的半壁江山,應該有一半曾是我南宮家幫你打下來的,並且牢牢地守住,想不到你今天竟然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將我南宮家族一網打盡!

她慢慢地往回走,房間裏有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正負手而立,背對著她,那人身穿黑衣的外袍,給人一種冷肅的氣息。

南宮皇後朝著裏麵走去的時候,黑衣人身旁的一位下屬恭敬地說道:“殿主,皇後來了!”

黑衣人淡淡地點頭,“你先退下!”

他的聲音亦如他的人一樣,冰冷淡漠,沒有絲毫感情。

“上次給你的藥沒用麼?”黑衣人問道。

南宮皇後沒有說話,她確實沒有用,她不想害他,他們那麼多年的夫妻,在她的心中,至少也是有感情的,可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那樣無情,翻臉不認人,就是連他們的兒子,他也要囚禁起來。

雖說他還沒有被廢,可是方家和南宮家一倒,傻子都能明白,沒有了後台,在朝廷之上很難行事。

“你不會是下不了手了吧?他這樣待你,你竟然處處為著他?”黑衣人發出一聲譏笑,“可真是癡情!”

“隻不過是他的氣數未盡,對於他,我已經死心,這一次,是我最後的反擊,為了南宮家,為了太子,也是為了本宮自己!”南宮皇後看著對麵的黑衣人,“我需要的東西帶來了沒有?”

黑衣人嘴角有了一絲斜睨的笑,他直接將手中的一個盒子扔給了皇後,“這個你要好好收著。”

南宮皇後迅速地打開了盒子,她的目光熾熱地盯著裏麵的一顆綠色的石頭,這個竟然是流光石?

她的心底漸漸地開明,有了這顆流光石,她就有了反擊的力量,有了流光石,她便可以打開皇陵,隻要禦寒還沒有被廢掉,那麼他就還是太子,還是儲君,隻要皇帝一死,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登上皇位。

南宮皇後欣喜地望著那塊散發著綠色光芒的流光石,像是拿著人間的寶物一般,將它緊緊地攥在手心裏,她感激地看著黑衣人,“殿主,多謝你!”

“娘娘客氣了,我們現在可是同盟!不過你要記住,將三王妃也要引入皇陵中!”

南宮皇後重新站了起來,她的目光中有著一絲傲然,“這個自然!”

都說三殿下和三王妃鶼鰈情深,眾皇子都在,她豈會不來呢?

這個男人不但能夠輕易地來這裏,還能夠輕易地離開,他的功夫顯然已經到了一種境界,皇宮裏本來是戒備森嚴,可是對於他來說似乎隻是小菜一碟。

黑衣人走出皇宮,靠著一堵牆,靜靜地站立,望著高空中那升起的月亮,他眸光裏有著一絲冷意。

過了一會兒,有一個一黑一白的身影到來。

黑衣人的目光並沒有看向她們,而是輕輕地拂著自己的衣袖,不動聲色地開口,“你們晚了將近半個時辰,該怎麼罰?”

兩個身材妙曼的女子嫣紅頓時恐慌,跪在地上,請求黑衣人的原諒,“請殿主恕罪!”

黑衣人冷聲開口,“東西呢?”

白衣女子將手中一副地圖呈給了黑衣人,黑衣人拿著地圖,目光中散發著無限的冷意,“念在你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了,那麼現在就給你們一個求生的機會。自行廢去雙手,就留給你們一條活路!”

兩個白衣女子的眼神頓時一愣,有著恐懼和擔憂,似乎想要求饒,可是每當想到殿主那銳利的雙眼,她們的身子不由得往後一縮。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說話。

一頭白發翻飛,帶著幾分狂野,黑衣男子負手而立,吐出的話比冬天的冰雪還冷,“還要本殿主來親自動手嗎?”

手筋被挑斷,一時間鮮血淋漓,兩個女子咬著唇,沒有說話。

殿主讓她們拿的是皇陵的地圖,這個東西藏在皇宮的寶藏閣樓之中,層層侍衛把守,而且裏麵還有各處機關,能夠在短時間內拿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相對於殿主規定的時間,還是晚了半柱香。

黑衣男子將那副地圖打開,目光凝注在地圖之上,仔細地端詳著。

鳳儀殿內,南宮皇後端莊而坐。她的身後有著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女,一身綠色的長裙,上麵套著一件綠色的小傲,一隻手提著裙裾,她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年紀,生著一張漂亮的瓜子臉,五官精致,膚色白膩,算不上絕色美人,但是看起來卻十分的幹淨,讓人不由想起那碧波采蓮的優美。

南宮皇後一邊優雅地端著茶杯,一口一口地品嚐著,“真是好茶!”

南宮靈沉默著,沒有說話,自從南宮家倒了以後,她的性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極為安靜。

“靈兒,你怎麼不說話啦?”

南宮靈抬眸,“姑姑,並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個丫頭還真是養在深閨之中的小姐,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就是連些好聽的話都不會說。

“罷了罷了!”南宮皇後歎了一口氣,“倘若現在有一個這樣可以讓你報仇的機會,你是否會願意去抓住它?”

南宮靈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南宮皇後,“姑姑想說什麼?”

“很簡單。”南宮皇後緩緩地站起身子,“三殿下現在可是鳳族長老的上門女婿,鳳族有著許多裝備精致的武器,這些武器,甚至都讓整個大陸為之忌憚。”

“難道姑姑想要我留在他身邊?”蕭逸宸那樣的風姿,想必隻要是個女人都會為他所著迷吧!如果,如果有這樣的機會,她一定會願意的。可是,問題是他,會看上她嗎?

南宮皇後勾了勾嘴角,“有何不可呢?”

“可是,殿下會同意嗎?”南宮靈的臉上有著微微的嫣紅。

南宮皇後慢條斯理地從身上拿出了一包藥粉,放在南宮靈的手中,眼神裏正示意著。

“姑姑,這怎麼……”南宮靈微微有些猶豫,一雙小手有些顫抖,“如果,殿下知道了,他會不會?”

“這是一個機會,可以讓我們南宮家重振旗鼓的機會!你自己可要好好把握!”南宮皇後的話鋒一轉,“靈兒呀!要知道,姑姑收留你,已經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若是你還不願意為南宮家做些什麼的話,姑姑想來也沒有留你在這裏的必要了。”

南宮皇後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的臉蛋,“靈兒呀!你長得這樣美,是個男人都會為你著迷的!你要相信姑姑的話!”

南宮靈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握著姑姑給她的藥粉,終是點了點頭。

皇宮境內,太醫們停留在昭陽殿門口,遲遲未走,他們都聚集在一起,正在議論著什麼。皇上的身體一向硬朗,這一次有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呢?太子被軟禁,若真有一天,皇上駕崩,那麼又有誰來繼承皇位呢?

難道由皇帝軟禁的太子?

蕭逸宸和婉歌到正殿門口的時候,太醫的麵上帶著凝重的神色。

“禦醫,皇上的情況怎麼樣了?”皇後雙眸含著眼淚,似乎傷心至極。

蕭逸宸的麵色平靜,握著婉歌的手,沒有說話。

皇後身後的那群妃子一個個都握著手中的錦帕,心中是異樣的恐慌,因為,如果皇帝駕崩,沒有子嗣的妃子按照木槿國的律例,都要陪葬。

太醫的麵上並不好看,他遲疑地看著皇後,沉默了許久之後,緩緩跪下,艱難地說道:“皇後娘娘,請您饒恕下臣的無能。皇上的脈象都正常,臣並沒有看出嚴重的症狀。”

如果看出了症狀才好對症下藥,沒有看出症狀才是最難的,根本無從下手。

那些妃子的心,更為恐慌了,一個個都梨花帶雨。

“嗚嗚……皇上!”南宮皇後再也沒有忍住,嚶嚶地哭泣著,她握著皇帝的雙手,趴在他的身上,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一時間,房間裏麵傳來一陣嚶嚶的哭泣聲,除了站著的蕭逸宸和婉歌兩人,仿佛這一切都他們沒有任何一點關係。

上次見到皇帝的時候,他雖然看起來蒼老,可是眼中始終有這一抹精銳,那樣一個精明的人,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就變成這樣呢?難道說?

許久之後,南宮皇後轉過身,看到了神色未動的蕭逸宸,眼中有了一抹怒氣,“父皇變成這樣,你們竟然絲毫沒有一點傷心的情緒,看來你們對生你們養你們的父皇沒有絲毫感情!”

這個南宮皇後還真會找借口,這樣的理由也讓她給搬出來了。

蕭逸宸的表情淡淡的,他看了皇後一眼,說道:“都在這兒哭喪嗎?誰說父皇一定會有事?你們這樣,莫不是在詛咒父皇?”

南宮皇後的喉嚨裏似乎堵著一口氣,她瞪著蕭逸宸,“三殿下這是什麼話?本宮和皇上感情深厚,因為皇上的身體微恙,本宮憂心。那些沒有半點情緒之人,才是冷血之人!”

皇帝的身體靜靜地躺在龍榻上,除了唇邊的那一縷鮮紅,整個麵色蒼白如紙。

那些宮女圍在皇帝的周圍,一動不動,似乎正在等候著差遣。

蕭逸宸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上前,似乎想要看個究竟。

婉歌一把拉住了蕭逸宸,問道:“你去幹什麼?”

蕭逸宸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別忘了我可是神醫。”

“小心點兒!”

蕭逸宸攤開了她的手掌,吩咐道:“你們幾個出去,將禦醫叫過來,我有話要問問他們!”

蕭逸宸慢慢地上前,在皇帝的身邊坐下,將自己的手搭在了皇帝脈搏上。

房間裏麵靜悄悄的,南宮皇後看著蕭逸宸,問道:“禦醫們都沒有查出原因,難道說你能夠治好皇上?”

她的話很明顯有著一股不信任。

蕭逸宸的眉頭微微皺起來,卻沒有理會她的話。

皇帝額脈搏很弱,但是有跳動的跡象,從脈象看來,並沒有什麼大礙。隻是,皇帝的手掌滾燙,似乎已經超過了正常人的溫度。

房門被推開,幾名禦醫走進來。

蕭逸宸收回了手,直接進入了主題,“父皇這些天吃過那些東西?是否一一清查?”

婉歌看了看皇帝蒼白的臉色,難道說皇上是中毒?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給皇帝下毒?

“回殿下,皇上每次食用前,我們都用銀針試過的,而且,皇上的飯菜都有小太監試吃,沒有任何問題。”禦醫恭恭敬敬地回答。

膳食沒有任何問題,房間裏麵也沒有任何問題。這麼說道,似乎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蕭逸宸伸出手,往皇帝頸後的衣服上探去。

“你在幹什麼?”南宮皇後厲聲道:“聖上的衣服,你怎麼能夠隨便觸碰呢?”

蕭逸宸的手微微一停,目光對著禦醫,問道:“可曾派人查看過皇帝的衣裳?父皇的身體有漾,很有可能和他所穿的衣服有關。”

禦醫的神情一頓,搖了搖頭:“聖上乃萬金之體,臣等豈能去觸碰?”

“迂腐!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在介意這些?到底是我父皇的身體重要還是那所謂的倫理常情重要?”蕭逸宸的神色一冷,一雙星眸蘊藏著濃濃的寒冰。

禦醫被這樣的其實嚇得後退了幾步,蕭逸宸幾乎很少發怒,然而此刻,眾人見到他這個樣子,都不由得有些害怕。

“是……是臣的疏忽!”

那禦醫慢慢地上前,去扶住皇帝。

南宮皇後怒道:“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竟然敢碰皇上的萬金之軀,吃了豹子膽了?”

南宮皇後攔在了禦醫的麵前,氣勢洶洶。

那禦醫忘了皇後一眼,又忘了蕭逸宸一眼,腳步遲疑在那裏,不知道該做出如何的舉動。

蕭逸宸冷笑:“皇後,在你的眼裏,那些倫理常情比父皇的命還重要?你不要忘了,父皇是木槿國老百姓的君主!”

南宮皇後停在那裏,她似乎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來反駁蕭逸宸。

婉歌的眼中閃著一樣的光芒,她慢慢地靠近皇後,拉著皇後的衣袖,微笑,“皇後,最近覺得你容光煥發,我很想知道,你是依靠什麼來保養的呢?”

婉歌笑得溫柔,在眾人看來,婉歌和皇後很是親密,可是,隻有南宮皇後知道,三王妃拉著她的時候,是用了強大的內力,幾乎是蠻橫地將她拽過來了。

在蕭逸宸的示意之下,禦醫拉開了皇帝的龍服,那禦醫的神情頓時一愣,整個人幾乎被震在那裏。

因為,他看到了皇上的背上有了許許多多的小黑點,密密麻麻的,似乎還帶著某種惡心的氣息。

眾人都愕然,他們沒有想過尊貴的天子身上,竟然會有這樣的東西?

尤其是那禦醫,一臉愕然,一副求救的模樣,“那,那殿下,現在該怎麼辦呢?”

他猜得沒錯兒,皇帝定然是中了毒,而且,毒物都是浸在衣服的絲線之中,隻要人的皮膚觸碰到衣物,毒素就能夠浸入到身體之中。

婉歌的嘴唇勾了勾,她放開了南宮皇後,而南宮皇後則是一臉愕然,眼中盡是複雜的神色。

“趕快用刀子花開父皇的皮膚!”蕭逸宸的語氣頗有些急促,“父皇如果還是現在這樣的話,肯定是活不過今天的!”

眾人一怔,似乎沒有想到要這樣的方式。

“還不動手?父皇病危,可都是你們伺候不周的緣故!”蕭逸宸的話帶著幾分威脅,毫無疑問,如果皇帝駕崩了,他們這些人肯定都是來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