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乘舟撂下手中茶盞,起身在房中尋走,“一來我便見到了,今兒抽空聊了聊。”
他揪起軟榻上的配飾摩挲在手裏觀看。
迎娶雲歡那日,裴鬱讓人快馬加鞭回來警告他。
不許他動雲歡,不然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他那時候是真的害怕裴鬱,竟乖乖聽了他的話未踏進過這個院子。
玉清閣這個院子是雲家知道裴家落魄,怕他家大小姐過不好,花重金請人來修繕裝飾的,富麗堂皇。
院名也是裴鬱親自提的。
玉!鬱!
當真是毫不掩飾他的賊心。
“夫君怎會與他搭上話?”雲歡聽罷心下有些不安。
忘了交代張籍要小心些裴乘舟。
可這話說出來也怪,她身為裴乘舟的夫人,竟要讓一個外人當心自己的夫君。
那天隻顧試探裴鬱對她的心了,沒想那麼多,後覺一想讓裴鬱帶張籍進府她也能部署一切。
“瞧著是個讀書人,惺惺相惜罷了。”裴乘舟扔下穗子,笑著說話。
雲歡掀眼瞥過裴乘舟,她怎麼感覺裴乘舟受了一次傷後有了底氣。
是誰給他的底氣?
朝中有人拉攏他嗎?
得給裴鬱提個醒。
“不早了,休息吧。”
又過了一會,裴乘舟來到朱窗旁,竟主動掩下窗,意味十足。
他以前一直不屑動雲歡,因為她被裴鬱用過。
但現在他想通了,被用過又有什麼關係。
雲歡再髒,能有青樓妓子髒嘛。
更不要說雲歡的美貌在京城是數一數二的。
以前有雲飛燕的教唆,加之裴鬱的覬覦,他對雲歡一直有偏見。
眼下雲飛燕被趕去了莊子,雲歡頻頻在他眼前現身,他才注意到她真是美得驚心動魄。
不睡白不睡。
雲歡說到底還是他的夫人,裴鬱已經用這麼久了,該讓他試試了。
雲歡聽見他的話眸子狠狠一眯,握剪刀的手不自覺捏緊。
裴乘舟怎麼敢的!
春桃看出自家小姐的淩厲,起身對著裴乘舟道。
“二爺,二奶奶剛施針防止自己懷身孕,近幾日身子怕是不行。”
春桃找了個完美的借口來。
裴乘舟聽罷沒有任何懷疑,畢竟在他心裏雲歡還深愛著他,願意為了他紮針不懷孕。
他打聽過了,裴鬱往常來都是閉著燈,不敢讓雲歡察覺到什麼。
所以雲歡還不知道那些日子的人不是他。
“無妨,我隻是想留下照顧歡兒。”
裴乘舟說得光明磊落,但是心裏的陰暗隻有他自己知道。
春桃被反駁,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轉頭和自家小姐對視,仿佛在說小姐不願,她來頂替罷了。
她們這些陪嫁丫鬟本就是暖床的。
雲歡讀出她的心思,不由心中一暖,緊接著欣慰笑了笑。
這個傻丫頭在亂想什麼呢。
她怎麼可能讓她委身裴乘舟這個爛人。
她還要清清白白嫁心愛之人呢。
“你下去吧。”雲歡笑著對春桃道。
春桃有些墨跡,慢吞吞地,再三巡視過雲歡。
雲歡使眼色給她,示意她不用擔心。
她是醫者,知道紮哪裏會讓人一秒昏迷。
現在還不能和裴乘舟徹底撕破臉,他要敢亂來,她紮不死他。
見此,春桃隻能行禮後退下。
她心裏擔憂小姐,站在院中糾結一會,轉身去雲輝堂尋裴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