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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古玩少爺豪奪奇珍千金小姐淪落風塵(第一節)

故事發生的年代和地方,均已無從考究了。隻知道那一年,有位將軍拉了一個營的兵力,挖開了前朝皇帝老兒的陵寢,十天十夜的時間,將地宮裏所藏的珍寶,哄搶一空。皇帝老兒及眾妃嬪的屍首,也遭到滅頂之災,焚燒殆盡。那位將軍爲了消滅證據,在確保寶貝全部都拿出地宮外後,竟下令將豪華無比的皇陵,付諸一炬。大火足足燒了三個月有餘。

紙總包不住火,消息很快就不脛而走,震驚朝野。當朝天子下令徹查,但過不久也就不了了之。誰都沒為此事負過責任。坊間流傳,那位將軍將很多金銀珠寶都用來買通官員,甚至天子,正因如此,也就無罪脫身,也就難怪。

坊間更流傳,當那些士兵進入地宮以後,火把已經不起作用,根本就用不著,整個墓室都被金山銀山般的珠寶照得通明。士兵們都呆住了,十天十夜裏,如餓狼撲肉,連老娘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了。眼睛裏隻有金銀錢寶。當珍寶搜刮得七七八八,那位將軍心裏頭就開始盤算了,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可不能太多。於是下令,全體士兵都到地宮進行最後一次地毯式搜尋,正在這個時候,將軍的近身護衛隊運來了事前準備好的大石,將皇陵地宮的各個入口堵死,放起火來。可憐的士兵就跟著奢華的皇陵,葬身火海。這裏頭最耐人尋味的是,被燒死的士兵身上所藏的珍寶,難道全部都被火燒沒了嗎?這個問題使民間大感興趣,尤其是一些古玩商。

在江南姑蘇城,有一間叫“尚寶鑒”的古玩店,店主年近三十,姓陳,名柏光,字鶴年。那一天,他閑坐店中伏在案上打盹,李鐵嘴走了進來,看見陳柏光睡著,在案上猛敲了兩下,將陳柏光驚醒。陳柏光睜開雙眼,怒道:“你個李鐵嘴,進來都沒聲兒的,嚇死人,沒見到爺在睡覺,成瞎子啦?天殺的。”李鐵嘴笑道:“哎喲,我來給你捎好消息的,怎麽能這樣罵我呢?”陳柏光沒好氣,喝了口茶,說道:“你不給我惹事兒,就大恩大德了。”李鐵嘴故作神秘,壓低聲音道:“聽說了嗎?”陳文道不耐煩地道:“聽說什麽?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李鐵嘴知道已經惹惱陳柏光,立馬切入正題,說道:“將軍盜陵,知道吧?”

陳柏光冷冷地道:“知道,那又如何?”李鐵嘴著急著道:“裏邊有數不盡的稀世奇珍,難道你也不為之心動?”陳柏光笑道:“心動又如何?難道心動就可以變出奇珍來?”話剛落音,看看陳鐵嘴的笑容,會意道:“你有什麽好消息?關於這個?”李鐵嘴坐了下來,笑笑,說道:“鄙人就是為此而來,料不到,竟遭唾駡。”陳柏光是個急性子,偏李鐵嘴最愛故弄玄虛,陳柏光一臉怒容,但又不好發作,強壓下去,說道:“李爺,快說出來,看看我能幫上什麽忙吧!”李鐵嘴見便宜賣乖,說道:“哎喲,叫起爺來,剛才嚇著,不說。”陳柏光再次道:“李爺,快說吧。”李鐵嘴依然不說,還說氣不順。陳柏光容忍極點已到,一手將手中茶杯摔粉碎,說道:“不說便不說,你這人就愛忘恩負義,是誰替你把長樂坊的賭債還清,是誰讓你有幸一親雪瑩姑娘的芳澤,都是我。現在卻在我麵前裝起爺來。滾,快滾。”

李鐵嘴見得不著好處,還碰一臉子灰,馬上笑道:“爺別氣著,我是你孫子。不然怎麽會把這天大好消息,特意跑來告你?”陳柏光啐道:“那還不快說。”李鐵嘴說道:“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前幾天認識一個外江佬,見他在賭坊出手大方,就跟他搭訕起來,起初他不理我,後來帶他去找姑娘,慢慢就混熟了。昨天在醉翁樓吃酒,酒後告訴我個天大的秘密,爺您猜猜是什麽?”陳柏光說了句“快說”。李鐵嘴接著說道:“原來,他以前是前朝皇帝老兒的守陵兵,所以熟悉地形。就在那位將軍燒陵離開之後,第一個回到皇陵殘址,挖出了許多稀世珍寶,吃個頭啖湯,現在想找買家出手哩。”

陳柏光閉眼想想,有了主意,說道:“那叫他出來我見見。這個消息,隻有我知道吧?”李鐵嘴拍拍胸口,說道:“這個當然。我這就去張羅張羅。”話畢,張羅著去,不在話下。

晚些時候,陳柏光與家人吃過晚飯,坐在店中記帳。李鐵嘴急衝衝跑進來,氣呼呼道:“爺,我在醉翁樓開好房間,那外江佬焦二,已經在那了。”陳柏光放下帳本,理理衣衫,隨李鐵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