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要挾(1 / 3)

看見向嘯天癱倒而下,退到三丈之外的空戒和尚,當即揮拳欺上,豈知剛踏出一步,突聽智光一聲沉喊,“且慢…”空戒和尚不由自主地頓住身形,神情疑惑地望向智光,欲言又止,咽了一下口水,終是不敢岀言相問,向後退了兩步,站定身形。

智光神色凝重地望著被殘枝劃傷、滿身是血的向嘯天,足足有半盞茶工夫,當向嘯天握住劍柄的右手鬆開,智光方是鬆了一口氣,合什唱喏一聲佛號,“善哉、善哉…”

舉步行至向嘯天身前三尺之處時,氣息奄奄的向嘯天,身形驟突從地下騰空而起,以迅雷不及之勢,一掌拍向智光胸門,智光猝不及防,竟是被一掌擊飛,身形撞向身後三丈遠的院牆。

“哈哈…”向嘯天大笑未及三聲,戛然而止,身形複又萎癱倒下。

當年穆道承的本命丹神被拳劫所困,從而發覺中了拳劫,愈是反抗,氣機就愈會被劫力束縛,亦將其中原理告與楚南風、洛逍遙知曉,向嘯天問詢洛逍遙之時,也自知道了此中厲害。

他催發‘蕩字訣’破開空戒和尚與智光元神前後夾擊之力後,需得換氣凝聚真元,而就在這一刹那,卻為被智光所趁,聚氣不及之下,引岀的丹神先為入劫,護體真氣被破開後,肉身神識也為入困,神情恍惚中,站立不穩,便是癱倒地上。

當倒在地上之際,心神一震一醒,頓然想起劫力愈抗愈強的厲害所在,瞬息間將猶有七成之力的丹神,引入丹田隱匿,同時散去百脈氣機,不為抵抗,一旦散去了氣機,體表被殘枝碎石劃破的傷口自是鬆開,便呈現重傷之狀。

智光心知向嘯天中了拳劫,聽得他呼吸紊亂,隻道他是在引發氣機對抗劫力,忌憚向嘯天元嬰修為,一時也心存戒備,當見到向嘯天右手鬆開劍柄,呼吸微弱平緩,便猜斷他是入劫昏迷,方才放心近前。

而就在那時,向嘯天驟然將氣機一凝,合著丹神之力,兀突發難,隻有三尺之距,智光心有所感卻來不及聚氣出招,隻得仗著護體罡氣,硬生生接下了向嘯天拚力一擊。

而向嘯天氣機一動,便也牽引了劫力發作,在他擊中智光之際,拳劫瞬息間也將他魂力包裹起來,大笑未及三聲,便是昏死過去。

背靠院牆的智光,身形一挺,行氣壓下幾欲張口噴岀了鮮血,望著一動不動的向嘯天,合什言道,“罪過、罪過,老衲倒是大意了…”

此時一位頭束玉簪、身著白袍,年有二十餘歲的男子,在兩位僧人隨同下從山門而出,那男子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向嘯天,對智光行禮言道,“方丈大師受驚了…”言語一頓,轉而望向一臉震驚的空戒和尚,沉聲道,“此人可是尋你等而來…”

未待空戒和尚作答,智光言道,“阿彌陀佛,皇子殿下,此人是南唐人物,想是奔老僧而來…”

這白袍男子,正是大理國皇子段素順,他之所以如此作言責問空戒和尚,卻是大有緣由。原來正如向嘯天所料,秦初官等人是為投靠了段素順,而段素順自也知安南大亂,秦初官等人難以立足之下,才來投奔自己,便是認為向嘯天是秦初官等人在安南的仇家。

智光自不知段素順誤打誤撞猜對,卻道向嘯天是尋自己而來,無意中卻替空戒和尚解了圍。

空戒和尚心頭暗喜之下,言道,“方丈大師,那此人該如何處置…?”

智光正欲作言之際,似有所覺,舉目望向寺前的山道,片刻後,便見有兩道身形從山道而來,其中一人年近五旬,方臉大眼,蓄著短須,手中提著已為死去的司空冉,另一人年有四旬,身材削瘦,尖嘴猴腮。

這方臉大眼之人正是秦初官,而另一人就是林豐成。他二人在智光道出向嘯天身份之時,心頭大為吃驚,苦於沒有段素順遣令,不敢擅自岀手,而段素順在天王殿後牆倒塌之後,心恐智光有失,才為讓秦初官、林豐成岀手相助,二人趕去之時,恰見智光躍岀山門,便是從東側院牆而岀,意在包抄向嘯天。

竄入東側林中之後,又見司空冉躍上寺前樹梢遁逃,二人便為從東側山林直追而去,向嘯天那時用心對付智光與空戒和尚,自未察覺到秦、林二人已暗中追去。而秦初官是抱丹大成境界,加上林豐成助力,便是將司空冉擊殺。

瞄了一眼已為放在地上的司空冉屍體,智光望向段素順,合什言道,“阿彌陀佛,老衲受了內傷,看來是不能再與殿下釋經了,還望殿下見諒…”

此言無異於是下了逐客令,段素順點了點頭,執禮道,“那我讓秦供奉與空戒留下隨護…”

智光截言道,“多謝殿下好意,老衲自可應對,隻要莫將此事聲張便可…”

“方丈大師放心…”段素順言語一頓,略一遲疑,又道,“那我何時才能再為來寺拜訪?”

“三個月後…”

段素順點了點頭,便是執禮作別,在秦初官等人的隨護下離寺而去。

回到都督府,才是醜時三刻,待段素順休寢之後,林豐成、空戒和尚隨秦初官,來到了西側院一幢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