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秋日,晨起天還未亮。秋風蕭肅,樹枯葉落。
八十餘名護衛分列廣場兩邊候著,廣場中間停放著八頂轎子。女仆男從穿插期間。其中一頂較大的大矯中掀開轎簾,傳出了一個渾厚的中年男子的聲音:“曾二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磨蹭,都快到辰時了還不起程,要是誤了吉時,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話剛落,一個稀眉小眼,形體消瘦且矮小的漢子忙不迭的一邊跑過一邊檫汗說:“稟告老爺所有人都到齊,不過……”轎子裏的人怒道:“快說,不過什麼。”“不過小姐她不見了。”中年男子聽了極怒,壓著轎子吱吱直響。陰沉著臉道:“什麼時候的事。”
“估摸應該是…是昨…昨天夜裏發生的事,聽…聽她兩個丫鬟說小…小姐房前有…有賊,小姐跟出去看看。”說這話時候曾二已經汗流浹背,他素知自己的家主別看平時溫文儒雅,但是觸到他的逆鱗——他的女兒,事情就會大大的不妙。更何況昨天晚上他多貧了幾杯後精蟲上腦,然後與他小妾折騰了半宿,也是剛剛才從床上爬起來。所以他作為總管失職之責無論如何也逃脫不掉了。
但出乎他意料中年男子沉默了半晌,並沒有說出對他的嚴罰的話而是冷冷的說:“你速去尋人。”曾二登時鬆了一口氣,趕忙伏首躬身應:“是。”然後急匆匆退下,欲叫人分頭去找。心理也奇怪按照老爺脾氣不應該還讓自己這麼完好的站在這裏,不過又一想現在正是急需用人之時,要是老爺把自己給辦了一時間去哪裏找像自己這樣熟門熟路的人,微微放下心來同時也琢磨估摸找到還好,要是萬一找不到自己性命恐怕有點危險,得考慮退路才是,雖然有點舍不得這裏的生活可是還是自己小命要緊。
“回來。”冷冷一聲傳來,曾二心中一顫。中年男子接著道:“拿我這塊腰牌去找守城的淩指揮使幫忙。”曾二還沒來得急鬆口氣,耳中又響起中年男子冷冷的聲音,接下來說的話又讓曾二渾身一顫,“曾二這幾年來我待你不薄,你如有二心也應該清楚我的手段。”此時曾二不敢再有他念趕忙接過腰牌,退到一邊吩咐四周的護衛分頭去找,一邊換衣上馬前去請淩指揮使幫忙。一時間弄得蕭家上下雞飛狗跳。
沒有人看到轎中的中年男子麵色蒼白,眉頭緊鎖,兩顴還不時浮現一絲嫣紅,噗…吐了一口血,顯然是受了嚴重的內傷。
原這戶人家是雷洲東菱府蕭家,蕭家是本地的富戶,有良田千畝,屋舍百棟。家長蕭長風是個精明的人物,幼時曾經救了個道士,得傳了七日功夫,不說別處單東菱府是無敵手的了。蕭長風有四子一女,女叫嬌娘出落標致,且是蕭長風晚來所得,歡喜不已捧為明珠,此女頗為聰明就是有些玩劣。今天與往日不同,是蕭家忌袓之日,因祖宗牌位寄在玉佛寺供俸,所以要前往玉佛寺。
雖說蕭長風隻得道士傳了七日功夫,有些還頗有不全,可是仗著自己聰明與努力創出了一條適合自己修煉的功法,憑這功法擊敗東菱府的幾大高手,並在雷洲也逐漸有了些名頭。昨夜飯後,突然覺得自己功夫似乎隱隱有突破跡象不由心中大喜,要知道他已經好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遂回房運功衝關,可不知道怎麼地衝關不成反而遭到了反噬受到了重傷。但凡有些名頭的武林人士,都害怕被別人知道自己受傷,所以蕭長風強撐自己傷勢也要去忌袓。這時又聽說自己的寶貝女兒失蹤了,難免急火攻心傷上加傷。
卻說蕭嬌娘不知道今日忌袓之日,貪玩忘事那也未必。
且說昨夜深夜各人睡眠正酣,一身披鬥篷將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兩隻隻泛出妖豔的血色火光的眼睛的黑衣人疾速行來,速度快到極至。黑衣人掠過街中打更老頭的跟前,老頭隻是覺得眼前一花,回過神來還以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刹那間又出現在街尾遊蕩的野狗麵前,野狗尚不及反應,黑衣人又消失得全無蹤影就像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突然黑衣人在一所宅第麵前停住了腳步,但見那座宅第左右各擺放一尊神態威猛石獅子,宅第朱漆大門,門上兩碗口大的銅環一左一右閃閃發亮。門上匾額寫著“蕭府。”黑衣人沒做過多停留翻牆而入,蕭府雷洲也算上有名氣了,府中的護衛也不謂不多,可在黑衣人麵前就形同虛設,黑衣人目標顯然就是府中藏嬌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