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輝在床上醒來之時,天色已經大亮,有些頭痛的回想昨晚的事,卻發現自己除了被窮眥定在半空前,後邊的所有事情都不記得了。
“罷了,反正沒死,也不知道昨晚那家夥發的什麼瘋,看見傘兒好像見了什麼一樣,對了…傘兒呢?”
清輝趕忙想起身,卻發現左手好像被什麼拉住了,這時他才反應過來,趕忙轉頭看去。
隻見傘兒蜷縮在他旁邊,懷抱著他的左手,微微緊蹙的臉上,還有著明顯的大灘淚痕,似乎是被清輝的動作驚到,口中發出了一些呢喃囈語,讓人又喜愛又心疼。
清輝咧開嘴無聲的笑了,自己這小媳婦越來越討人喜歡了,看著傘兒臉上的淚痕,清輝在心裏將窮眥又是一頓臭罵,奈何他也隻能腹誹一下了,要是窮眥出現在他眼前,估計他乖巧得不得了。
還好兩人都沒事,清輝一番感歎,輕輕撫摸著傘兒臉上的淚痕,又是一陣心疼。既然都沒事,清輝放下心後感到一陣倦意,再次睡了過去。
一天無話,將晚之時傘兒和清輝都醒了過來,傘兒看到清輝沒事,抱著清輝又是一陣喜悅的眼淚,清輝不禁感歎,這小媳婦啥都好,就是眼淚有點多。
清輝和傘兒都很默契的沒有提昨晚的事情,對於清輝來說覺得太憋屈,而對於傘兒來說好似一場噩夢,永遠不想再重現。
窮眥對於傘兒的情,蠱也是毫無辦法,被憤怒衝昏的頭腦清醒之後,覺得就算是情,蠱,對於清輝和傘兒來說也沒什麼壞事,既然都是修道之人,他人自有命數,一切順應天意就是了。
被往事糾起心中苦楚的窮眥,一時落寞不已,將清輝和傘兒送回去之後,一個人躲在草屋裏,對著圓月自斟自飲,直至大醉方休。
這件事似乎成了三個人生命中的一個小插曲,隨著時間流逝,被埋在了記憶深處。略有不同的是,清輝之後大半年都呆在衣陽峰上和傘兒一起修煉,將之前因為一些靈果靈藥而提升稍快的修為再次穩固了一番,總的來說,幾乎沒有寸進,急的清輝心頭憋著一股無名火,但是礙於窮眥的淫威,還有眾多妖獸的記恨,清輝又別無他法。
量跟著他師父也不知道去了哪,相識短暫,或許又是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罷了,若說還有牽扯的話,也就是量手中的墨羽了。
清輝無事之時想到的量,此刻正守在子季上人身後,而子季上人則是虛坐半空,身下赫然是那深海魔坑,蒸騰而起的潰靈魔氣肉眼可見,在子季上人撐開的護體真元罩上猶如水波般遊離。
子季上人手中搭著奇怪的手訣,時不時變換著,身下的魔坑中七根巨大石柱擺著奇怪的陣型,又好似隨手放置一般,護著中心一座印著魔性符印的祭壇,符印中心一個似黑洞樣的圓點隨著子季上人的手訣變換忽閃忽滅。
這時候的魔坑早已威名遠播,方圓數百裏都無人敢接近,子季上人竟然帶著量,就這麼守在魔坑上空,而子季上人似乎還在做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潰靈魔氣或許對一些修為低下者是毀滅性的,但對於子季上人這頂著終古界外第一人名頭的高人,似乎毫無影響。
“量,準備好沒有?”子季上人一直閉著的雙眼陡然睜開,符印中心的圓點已經停止閃爍,徹底黑了下來,透出的深幽仿佛看一眼就能把人吸進去一般。
量低頭看著陰森森的魔坑中,那好像幻覺一般時不時鼓蕩的磅礴魔氣,眉頭微蹙,但還是應了一聲:“嗯。”
子季上人聽聞,沒有半點囑咐和廢話,量冰冷的性格除了自身體質原因,子季對其的教導也一貫是冷漠無比的,若不是事關重大,子季上人絕對是直接命令,此時的一句詢問也是絕無僅有的。
“聚!”
刹那間,方圓百裏風起雲湧,子季花了數月在魔坑四周布下的大陣此刻終於露出猙容,七道虛空陣點對應魔坑中七根巨大的石柱,此時光芒大作,四方靈氣俱都向陣點湧來,急速凝聚的靈氣甚至形成一片片靈雲,遮天蔽日,滾滾奔流,方圓百裏內仿佛被抽空一般,一些細碎的喧囂此刻突然靜謐至極。
就在子季打著的手訣已經微微顫抖的時候,靈氣終於全部彙聚到陣點之中,七大陣點仿佛七顆耀日,將下方魔坑中的深幽一掃而空,不斷蒸騰的潰靈魔氣好似真的沸騰了一般,將魔坑包裹於一片虛幻之中。
“凝!”子季此時額上青筋畢現,溫潤如玉的麵龐早已是猙獰不已,略顯艱難的變換了手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