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氣浪似從窮眥軀內衝散出來,整個山頭勁草烈伏,清輝哪裏抵得住這等氣勢,徑直被彈飛開來。
“傘兒!”清輝在空中努力控製身形,急切的對著傘兒叫道。翻身落地,拖出長長一道草痕,方才踉蹌站穩。
傘兒更是矜弱,帶著一連串的驚叫在空中慌亂掙紮,清輝趕忙飛身將其接住,緊緊抱於懷中,狼狽落地。
此刻窮眥紫發狂舞,背著月光的雙眼閃爍著濃烈的血光,周身股蕩起陣陣紫黑真元,竟似神魔下凡一般,滾滾氣勢籠罩著清輝,清輝雙膝一陣顫抖,仍努力的杵住身形,將傘兒俏臉摟在懷中,不讓其看到這驚恐一幕。
“死來!”聽聲冰冷如墜魔窟,窮眥攤開一掌,罩向清輝,清輝連帶著傘兒,不受控製的被吸向窮眥。
清輝駭極,雙腳在空中慌亂踢動,手上卻仍緊緊抱住傘兒,一身真元好似生生被禁錮住了,如凡間孩童,無半點反抗之力。
轉眼之間,窮眥一手已將清輝整個腦袋捏住,還未用力,清輝便倍感疼痛,抱住傘兒的雙手隻覺綿軟無力。
“不要!”傘兒此刻已是回過神來,看到一隻大手捏住清輝腦袋,急切之下掙出雙手一把拉住窮眥手腕。
“哼!”窮眥一聲悶哼,好似夾雜的悲憫和憤恨,直將傘兒雙手振開。傘兒應聲跌落,而清輝此刻卻因疼痛意識模糊了起來。
傘兒看著清輝扭曲的麵容,趕忙爬起轉身就對窮眥一陣拳打腳踢:“你壞蛋!放開我清輝哥哥!”
可是對於窮眥來說,這點拳腳好似蚍蜉撼樹,沒有絲毫作用。
“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你腦中到底有些什麼東西。”
話音才落,清輝卻是忘了疼痛,心中大駭,窮眥此話必定是想要對其搜魂,傳說中的搜魂便是可以將人變成白癡,還可以獲取對方識海中的所有秘密。
清輝腦中可是有著不能見人的事,若是暴露,那自己必死無疑,一念至此,清輝不知哪來的氣力,雙手騰起磅礴之力,抓住窮眥手腕,想要將之移開,奈何窮眥是何許人,就算清輝此刻修成元嬰,憑著一股意氣之勇也難奈窮眥分毫。
“嗤!你若不反抗,還有生念,你若反抗,變成白癡便怪不得我了。”窮眥不知是好是壞的提醒著清輝,清輝便覺一股讓自己靈魂莫名震顫的力量,直接轟進了自己的識海,一瞬間,清輝雙目圓瞪,呆滯無神,雙手也滑落至身側,“完了…”清輝腦中呢喃著,漸漸陷入了昏迷。
短暫之間,傘兒可是絲毫不知期間發生了何事,仍頑固的用其微弱的力量,試圖拯救清輝。
“唉…”窮眥暗歎,心中充滿了落寞,麵上卻不顯露分毫。縱使他如今修為超絕,搜魂亦是一件費力之事,何況前提還是不損清輝,若讓傘兒繼續這般糾纏,難免會有意外。
一念之間,傘兒便被禁錮在了半空,稚嫩的臉上掛滿了悲傷和絕望,往日靈動的雙眼此時有若泉湧,淚水在臉上彙成兩條溪流,衝刷出讓人心碎的哀傷。
“作孽啊…”窮眥心有不忍,轉過頭來,就欲查看清輝略微廣闊的識海,僅僅築基,識海便這般廣闊,窮眥亦是從未見過。
不料異變陡生,窮眥探入清輝識海的神念突然被攔腰斬斷,而那被斬斷的部分竟然正在被什麼東西緩緩的吸收。
窮眥眉頭緊緊湊在了一起,趁著還能感應到那部分殘念,窮眥小心翼翼的增強查探的神念。
隻見清輝識海之上,七夜羅墨綠色的劍身正藏身於一股濃厚的烏光之中,“玲玲”的抖動著,緩緩吸收著窮眥被斬斷的神念,隨著吸收的越來越多,七夜羅劍身上慢慢蒸騰起成片更為濃厚的霧氣。
此景讓窮眥心中大震,甚至隱約間感受到了一絲淡淡的威脅,此刻的七夜羅竟完全不似清輝手中揮舞的七夜羅,在清輝手中七夜羅不過是一柄絕世神兵,縱然令人歎止,也隻不過是一柄任人掌控的神兵。
七夜羅不理會窮眥,隻是加速吸收著那一股殘念,在窮眥愣神之時,已經吸食殆盡,一道血光在劍身一閃而過,戾氣衝天而起,攜裹洶湧霧海,以無可匹敵之勢斬向窮眥。
窮眥大驚,雖說感到一絲威脅,但並不代表自己敵不過七夜羅,笑話,自己可是曾經踏入大乘之境的天驕,其應有的自傲也不會允許其退縮。區區殘缺的七夜羅,不僅吸收了自己的殘念,還主動向自己發起進攻,窮眥怒由心生,仿佛一個化神期的小輩放言一招滅了自己一般。
可不覺間,窮眥卻是沒有意識到,若是一個凡人放言說一招毀滅自己,自己最多當做一個笑話,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憤怒,當差距大到毫無比擬的可能的時候,有的隻是一種不屑,一種俯瞰蒼生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