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鳴又很快消失,次元裂縫那隻枯骨一般的手也緩緩縮了回去,消失不見。
沒了能量波動的傾斜,次元裂縫不到片刻就徹底修複。
但現在還沒完,艾爾必須持續輸出一段時間,徹底讓次元空間的平衡打破,讓次元生物短時間內不會再來。
被次元生物覆蓋的黑暗正在散去,天空漸漸露出湛藍的顏色。
硝煙彌漫、大火焚城,整片大地上淪為焦土。
怪物的屍體,人類的殘軀,橫七豎八地堆積在地上。
這一刻安靜的讓人窒息。
禾慕滿身的血汙,仰躺著看向天空。
長時間的作戰,不得片刻休息,耗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身心疲憊。
他們用最短的時間獲得了勝利,隻是不知道地下城還有沒有活人。
耳邊緩緩傳來一些喘息和沉重的腳步。
禾慕以為這個大地上隻有他一個人,不由怔了怔,扭頭看過去。
薑馳拖著半殘的身體,反噬還在腐蝕他的身體,但他臉上掛著笑容,迎著初升的陽光,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禾慕身邊。
影子拉得很長,可看到還有一個活人,禾慕對他笑了笑。
“你怎麼……”薑馳看到禾慕的模樣,有一絲詫異,“你樣子變了。”
禾慕摸了摸自己的臉,紅色的長發顏色變得暗淡,但五官還是人的模樣,“變什麼樣了?”
他起身想要凝聚一兩顆珠子給薑馳,好讓薑馳的反噬停止,可竟然一顆都凝聚不出。
“你看上去隻有十五六歲。”薑馳回了一句,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他脫下自己破爛的外套遞給禾慕,給禾慕遮一遮滿身汙穢但赤裸的身體。
禾慕聽見他這話愣了愣,低頭看自己的手掌,是小了些。
他透支了所有的恒星物質和能量,按理說,他會像艾爾看到過的那樣,退化成幼兒狀態。
但因為體內有一條恒星之源,所以隻退化到了十五六歲的模樣。
薑馳倒在地上,也躺下來,看著亮堂起來的天空,單手從衣兜裏拿了一盒香煙出來,抽了一支點上,深深吸了一口。
“你知道嗎,我煙癮很重,但家裏不準我抽煙,我就一直偷偷摸摸,回家還得漱口。進逃殺世界後,莫名其妙就戒煙了,現在這應該是最後一口了吧。”薑馳扭頭看了看禾慕,“謝謝你禾慕,還有替我感謝一下艾爾。”
“謝什麼,地下城現在什麼情況都不知道,或許都死光了。”禾慕腰間搭著衣服,也躺了回去,“我都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勝利。”
“我相信肯定還有活人。”薑馳笑起來,但嘴裏的香煙被鮮血染紅,他咳出幾口血,反噬還在侵蝕他的身體。
他趁著手指還沒有全爛,趕緊從褲兜裏掏出了自己祖父交給他的平安扣。
“禾慕,我祖父說讓我把這個給你,他說,你知道。”
禾慕扭頭看過去,那顆翠綠的平安扣讓他倏地回憶起一些事,他目光微微閃爍,伸出手接過,輕輕摩挲。
“你,和我祖父認識?”薑馳快死了,就連香煙都已經拿不住,手指被腐蝕,接著就是手臂。
禾慕將平安繩係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輕聲回答,“在很多年前,我還是個實驗體,你祖父是小科員助手,有關我的事都必須巨細無遺地上報,他發現了我新異化的能力,但幫我隱瞞下來。也因此,我才有機會隱藏實力,最後殺了知道我秘密的所有實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