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見鐵無磊在他身邊走來走去,繞得他頭都暈了,隻好出聲抗議。
鐵無磊不語,回頭瞪了他一眼,繼續走來走去;不過他那雙淩厲的眼眸,卻不時朝房裏張望,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放心吧,我的醫術是不怎麼樣,但是阿辰那小子的醫術可是很卓絕的,既然他出現了,你就放心吧!”桑堯勸道。
北辰是他們師父北鬥的惟一親生子,不過他生來體質較弱,不適合練武,因此他爹一身絕佳的武藝他半點也沒學成,反而拜在江湖中人稱醫仙的無名子座下,習得了一身好醫術。
不過他生性淡泊,喜歡四處行醫救人,因此行蹤飄忽,就是他們這七位師兄弟,也無法掌握他的行蹤。
或許是楚芊凝的運氣好,就在桑堯無能為力的時候,北辰居然在這時意外地出現,挽回了一線生機,要不然他還真會被鐵無磊批作“無能”、殺人滅口哩!
“都這麼久了。”鐵無磊實在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放心,你要對阿辰有信心。”
桑堯話剛說完,就見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緩緩從房內走出,清俊的臉上還掛著汗珠。
“阿辰,怎麼樣?她怎麼樣了?”鐵無磊緊張地問。
北辰擦了擦汗珠,搖搖頭,“沒事了。四哥,那位姑娘是誰?居然這麼大的本事,能讓你如此緊張?”
他這個四哥向來冷著一張臉,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有如此緊張的時候。北辰不是個好奇之人,但對這件事卻好奇極了。
“你不知道啊!裏邊那位姑娘,就是四哥的仇人楚百豪的女兒。”桑堯竊聲道:“而且還是四哥的心上人哩!”
“胡說!”鐵無磊突然大喝,極力否認:“絕對不是,她欠了我很多,不是一死就可以解決的。”
“哦!是嗎?”騙鬼啊!桑堯才不信咧!
“既然她沒事,那我走了。”鐵無磊說走就走,毫不停留。
“四哥,你不去看看她嗎?”桑堯追著問。
“那位姑娘已經清醒,你可以去看她了。”北辰好心地提醒。
“沒必要。”鐵無磊頭也不回地離去。
桑堯和北辰麵麵相覷,交會的眼神中,寫著同樣的疑惑。
真是摸不透鐵無磊的心,他明明是那麼的愛楚芊凝,為什麼又不肯承認?
莫非是自尊心作祟,還是依舊守著那仇恨不放手呢?
就在這當兒,房裏突然傳來丫鬟的驚呼聲。
“啊!小姐,你……”丫鬟拚命大叫:“救人啊,小姐又自殺了——”
???
鐵無磊站在床邊,看著那張虛弱又慘白的嬌顏。
曾幾何時,那個讓他眼睛為之一亮、青春美麗又溫柔多情的少女,居然變成了這副羸弱的淒慘模樣。
是他,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逃不開這責任。
他的大手放得很輕很柔,像是怕碰碎了她一般,輕輕地撫著她的嬌顏,心中的疼惜和酸楚無法言喻。
“啊!”楚芊凝嚶嚀了聲,慢慢地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鐵無磊多日沒有好好休息、胡渣滿臉的狼狽模樣。
“是你?”
“沒錯,是我。”鐵無磊給她肯定的答案。
“你為什麼要救我?難道我的死,還無法填補你心中的仇恨嗎?”楚芊凝含淚地問。
“不!”他忽然激動地擁住她,“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這可惡的小妮子,居然以死向他抗議,三番兩次的自殺未遂,逼得他不得不來看她,不得不正視自己對她的情感。
他輸了,他認輸了!他根本不希望她死。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上,除了她以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為什麼?你不是恨我嗎?”楚芊凝黯淡地說:“我死了,你就不必再看到我,再想到那沉痛的過往和父母的深仇了。”
“我……”
他想說什麼?為什麼不繼續說下去?
她凝望著他,含淚開口:“我隻問你一句,你還恨我嗎?”
“恨,我當然恨。”
楚芊凝原本含著一絲絲希望的心,沉入了穀底。
鐵無磊輕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但是我的恨,卻遠遠不及我對你的愛。”
她瞪大了眼,原本跌入穀底的心,在轉瞬間複活。
她聽到了什麼?她剛剛究竟聽到了什麼?
“你……你是說……”
“聽著,這句話,這輩子我隻說一次,你可要聽仔細了。”鐵無磊十分認真地道。
楚芊凝好緊張,她連連地點頭,眼睛眨都不敢眨。
“原來我一直愛著你,我對你的愛全是真的。”那不是作戲,他早已跌入了自己所設下的陷阱而不自知。
“磊——”她感動的流下了歡愉的眼淚,投入他懷裏。
“不許再哭了,我不喜歡。”他輕輕吻去她的淚。
兩情繾綣,再大的仇恨也能化解。
外頭突然飛來一群彩蝶,圍繞著整間屋子飛舞,像是在祝賀他們的愛情終於開花結果。
冬雪融盡,春天的腳步近了,你是否也看到盛開的情花,正搖曳著屬於它的嬌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