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午餐譚月吃得不鹹不淡，楚一飛心頭卻波濤洶湧，全是被老媽暗含殺機的眼神折騰的。
她很憂傷，很難過。兒子翅膀硬了，都開始跟老媽撒謊了。這可怎麼是好喲——
吃過午餐，秦青泡了一壺碧螺春，讓他們在客廳看電視喝茶。自個兒則跑回廚房洗完，收拾好一切，她又小跑上樓梳妝打扮一番，來到兩人麵前，笑眯眯道：“陪我去逛街吧？”
楚一飛抽抽眼角，指間的香煙瞬間被夾斷。譚月則點頭，平靜道：“好的。”
好？
他很想罵娘，可這完全是坑爹！
被秦青連拖帶拽拉出門，明媚的陽光傾瀉而下，天雖冷，可這一抹午後的暖陽還是令人身體暖烘烘的。楚一飛裹上圍巾，戴上皮手套出門。
兩個女人在前麵走，他屁顛顛跟在後麵。不得不說，譚月跟老媽相處的很好，又或者她本身就很博學，不論什麼東西，她都精湛得很。譬如買衣服，秦青看上幾件，都會尋求她的意見。然後在她的意見下，秦青穿起來果然更顯得年輕了。
“哎，你這麼會挑衣服，眼光這麼好。怎麼不自己買幾件啊？”秦青顯然對譚月很滿意，偶爾還會拖她的嫩手。楚一飛則完全成為看客，或者更貼切一點形容——狗腿子。
但凡秦青買的衣服，全都一大包一大包扔給楚一飛。最離譜的是，她還買了還幾雙高筒靴，死沉死沉。
譚月由始至終都表現得很平靜，秦青讚美她，也隻是莞爾一笑，不奔放不含蓄，秦青越看越是喜歡。偷偷給楚一飛發短信。
“這妹子好啊，什麼都懂，又不賣弄，低調有內涵。關鍵是漂亮，比老娘我都漂亮。幹脆今晚我給你們準備一桌燭光晚餐，順便在她酒裏放點蒙汗藥，一晚上把她搞到懷孕？”
楚一飛甫一看短信，手一哆嗦，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這真是自己老娘？楚一飛心髒抽搐得不行。
手機收回口袋，他亦步亦趨跟著兩個女人逛街。大約傍晚五點整，幾人一路行至中央廣場，正當秦青提議去喝點熱飲再繼續時，一輛足夠奢華的轎車停在他們麵前。一個身材挺拔，氣宇軒昂的司機從車內鑽出，目光掃了一眼譚月這邊，迅即露出恭敬之色，站在一側默不作聲。
譚月轉過身，向秦青溫婉道：“伯母，我要回家了。”
秦青望向那個保鏢，微笑道：“去吧——等一下，這條圍巾是我給你買的，試試。”
譚月戴上脖頸，很溫暖，婉轉道：“謝謝伯母。”
“別客氣，回去吧。有空找我逛街。”秦青笑著說道。
“嗯。”譚月點頭，目光與楚一飛對視，眼裏閃現一抹複雜的神色。
“回去吧。”楚一飛坦蕩笑了笑，做出一個手勢放在耳邊。“電話聯係。”
“再見。”譚月轉身，向轎車走去。
目送轎車駛去，秦青感慨道：“原來是個有錢人家孩子啊。”
楚一飛苦笑，揉了揉鼻子道：“還是非常有底蘊的那種。”
“看出來了。”秦青微笑道。“這孩子有內涵，足夠低調。沒三代以上的熏陶，打磨不出這股子貴族氣息。”
“貴族？”楚一飛微微皺眉。
“哈，你不看小說的嗎？所謂貴族氣息，就得像這妹子，遇事兒風輕雲淡，哪怕胸有激雷，也不流於言表。”秦青分析道。“話說——兒子啊，這姑娘對你似乎有點兒複雜。”
“嗯？”楚一飛好奇問道。“什麼複雜？”
“應該是我有點想不通她對你的態度，好像跟你親密到一定程度了，可偶爾又平淡得像第一次見麵。不說你們身在其中，我一個外人都有患得患失的感覺。”秦青感慨道。難道——我真的老了嗎？
楚一飛苦笑不已，譚月什麼樣的女人，他大致有個了解。雖然不深刻，但簡單的東西，他能分析出來。
她有心事，楚一飛如何察覺不出來？昨晚她的詭異舉止，不可能是正常情況下的她做出來的。隻是有什麼心事，他沒問，也知道問不出個什麼。譚月不是一個喜歡傾述心事的女人，對於她，楚一飛了解的很少很少。少到他無法去深入認識這個女人。
很滑稽，很荒唐。這樣一個女人，卻跟自己在一張床上度過兩晚。
“兒子，想什麼呢？”秦青推了推他，麵色一板道。“該不會妹子一走，你就不陪老娘逛街了吧？”
“不會——”楚一飛微笑，說道。“老媽你還要上哪兒？坦白說，我覺得我們買的夠多了。”
他提了提手上大大小小十幾個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