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飛坐在石凳上,喝一口礦泉水,抽一口煙。譚月手下留情,沒把他摔慘,以她格鬥能力,若全力施展,非得摔碎他兩顆門牙。
同時他對手鐲的屬性探測堅信不疑。她的武力值真的好高…雖然有偷襲成分,可是——算了,即便打的過她,也沒什麼值得炫耀。
譚月瞥他一眼,問道:“剛才為什麼要出手?”
“我——”楚一飛苦笑,難道告訴她以為唐坤想追求她,對她死纏爛打?
抿嘴,她不再詢問,幫他清理完傷口,說了句很玩世不恭的話:“你是華新市熱捧的中醫天才,但我發現你三天兩頭受傷,對得起你的名頭嗎?”
楚一飛表情古怪,他何嚐不納悶?
連全身性肌肉萎縮他都能治療,可偏偏自己總是受傷。看來上帝給予你一樣東西,同樣會剝奪你另一樣東西。
“那都是瞎扯,我隻是會一種比較稀奇的針灸術,不然也沒轍。”這話不假,可有點虛偽。即便他將黃帝針灸術公布於世,也沒幾個中醫施展得出。單單內勁造詣,能達到的便不多。興許王定邦這級別的國手才有?
譚月沒戳穿他,以輕慢的語調說:“你大學四年,還呆的下去嗎?”
“怎麼呆不下去?”楚一飛好奇。雖然現在有名氣,可這並不影響自己讀大學吧?
譚月搖頭,似不想解釋,但見他一臉好奇,漫不經心道:“你耐得住寂寞,旁人未必耐得住。不說全國,單是華新市,總會有人不希望你這位被炒得很紅很熱的神醫浪費光陰。”
楚一飛大致聽懂她的意思,無奈聳肩,道:“走一步算一步,反正我現在沒有死對頭,至少,我不用擔心哪時候會忽然蹦出一個人想弄死我。”
“你確定?”譚月瞥他一眼。
“——”楚一飛微楞,自己有對頭嗎?如果一定要找一個,那就是史青衣。
可是,和這個傳奇人物之間,楚一飛並不認為有什麼矛盾。利益上肯定沒有,感情上——我不是基友啊!
“人生舞台的大幕隨時都可能拉開,選擇表演還是躲避,許多人掐不準機會。有些人功成名就,有些人成跳梁小醜,還有些被轟下人生舞台。一個人能否成功,不是取決於他做了多少驚天動地的事兒,也不是流過多少血多少淚,至關重要是沉澱蟄伏,是厚積薄發的積累。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眼光不要局限於別人的成功,要了解別人的艱辛。”
譚月一口氣說了這些楚一飛似懂非懂的話語,扯起一根石凳旁的嫩草,握在手心,說:“喜歡雞蛋碰石頭的人,是莽夫,不是勇士。”
楚一飛越聽越迷糊,她是在提示自己嗎?
不由想到與史青衣的談話,的確,當初態度有點囂張。或許她是想說,沒資本沒實力,和這種接近金字塔頂端的人物作對不夠明智。即便表演欲再強,可功夫不過關,做不到心如磐石、八風不動,還是繼續打磨淬煉的好——
坦白說,每次和譚月聊天,他都覺得思想能得到升華。當然,並非她無緣無故說些話,楚一飛就能理解。一般情況,都是他身臨其境感受到了,才能領略她一番話的含義。
這女人到底有多少智慧?她跟自己年紀相仿,怎麼給人大智若妖的印象?
“任何事物都有兩麵性,中庸之道在這個浮躁的年代多數是貶義詞,但偶爾走走中庸路子,也能有新的體會。”
楚一飛點頭,她的人生智慧比想象中高深晦澀,他大致能聽懂,可接觸的事物不同,人生智慧大有差別。他已經很努力在學,每當以為跟她的距離縮小時,她總會展露出他沒接觸也很難領悟的一麵。有點氣餒,更多的是激勵。
拋開這些頭疼的念想,吸一口煙,鼓足勇氣道:“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他在試探,對於譚月,他了解甚少,甚至連她爹媽在做什麼,她的家庭情況如何毫不知情。除了知道她叫譚月,今年十八,第一次給了自己。其餘一無所知。
“恩?”譚月峨眉微蹙。
“我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