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栽是一臉沮喪地回來的。
露種以為她受了委屈忙過去安慰她,“這事事關姑娘婚事,主君那邊不說也是常理,姑娘也不會怪你的。”
回來冷靜了一段時間我心情也平複好了,左右有阿娘在,他們即使選好了人也會叫我看一眼的,這就是有阿娘在的好處,不會無知無覺地就被人賣出去了。
“我原本去了前院想跟冬榮叔套套近乎,誰知剛巧被小娘發現了,小娘把我訓了一頓,又讓雪娘一路把我送回靜思園。”雲栽站在書桌旁說著事情經過。
“辛苦了,桌子上還有一碟子糕點,你拿去吃吧。”
她是個很好滿足的小丫頭,給點吃的喝的用的就能歡歡喜喜地把什麼煩心事都忘了。
我整理好了賬冊,看著天邊似火一般的晚霞,叫著露種前往葳蕤軒,這個時間大概會遇到二嫂嫂晨昏定省。
“明日早上請安再去給大娘子就是了,晚上外麵蟲子多。”露種一路上都在拿扇子撲蚊蟲,恨不得兩隻手各拿十把扇子能把這院子裏的蚊蟲都給扇去別處。
我手裏捧著賬冊和對牌,眉眼低垂地看著腳下被水潑過的石板,夏日已快要過去了,這水幹的都格外慢些。
“葳蕤軒的大娘子是我的嫡母,壽安堂的老太太是父親的嫡母,別人可以晚,我晚不得。”
什麼晚不得的,若是我願意,這管家權再留在手裏一段時間父親也會為我找好借口,無非就是心裏不痛快,就想給各方都找點不痛快。
葳蕤軒裏二嫂嫂剛伺候好大娘子用晚食,她恭敬地侍立在一邊,眉目低垂,嘴角含笑,是最恭順不過的樣子。
大娘子心情好,也樂得在新媳婦麵前擺出慈愛的樣子來,這次也就沒擺什麼譜。
“這麼晚來可是有事?”大娘子端著慈愛的笑臉問,隻是那眼睛直勾勾地盯在我手中的賬冊上。
“回大娘子的話,今日墨兒是來交還手上的賬冊和對牌的。”我笑著將手裏的賬冊等物一並放到劉媽媽手裏,看了一眼二嫂嫂又說,“前些時日大娘子操勞著二哥哥的婚事不得空,又是老太太疼我們幾個姑娘,才將管家權分給了我們,也叫我們能學學大娘子的本事。”
大娘子聽了我這樣一番吹捧,又將她先前的錯粉飾了過去,心情格外舒暢,臉上的笑容又真摯了兩分,還得意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兒媳。
“前幾日稟了父親說要把管家權交還給大娘子,父親說大娘子操勞婚事辛苦,等歇兩日再說,若有什麼不懂的,大娘子慈愛寬和也是不吝賜教的。”
“可今日聽聞老太太說要帶六妹妹回宥陽老家,路途遙遠不是幾日就能回來的,想來六妹妹的管家權也是要交還的,墨兒雖還沒有得到命令,但管家辛勞,也想躲懶幾日,大娘子便疼疼墨兒,今日收了管家權,明日我就可以應五妹妹的約,一同去逛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