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這些時日少出門吧,等過段時間大概就沒人能記起來了。”我動了動腰枕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
如蘭一會看看我一會看看明蘭,完全不懂我們在打什麼啞謎,不過沒一會就睡著了。
路上在玉清觀裏休息,如蘭聽說一會有齋飯吃高興地不行,一溜煙就跑去找大娘子了。
留下我和明蘭兩人在後頭,我這腰多動了幾下就疼得我直抽冷氣,隻想找個廂房躺一會。
“衛小娘的牌位供奉在玉清觀,我來了這裏也該同你一道去給她上柱香的,可今日我這腰實在不成,你幫我告罪一聲,下次我一定補上。”我一手撐著腰疼的齜牙咧嘴,真難為我這個時候居然還能想到衛小娘,實在是她當初的慘狀深深印在了我的腦海裏。
每每午夜夢回我見到上一世的阿娘時,總覺得她也是那樣孤零零地躺在莊子裏的破草席子上的,鮮血濕透了她的裙擺,她的嘴唇蠕動著,湊過去聽,是一聲聲幾不可聞的“墨兒”。
“我小娘定然會理解四姐姐的,你這樣子若是叫她見了,她也是會心疼的。”明蘭垂下眼瞼一片感懷之色,“四姐姐快去休息吧。”
“好,你去看衛小娘時記得去大娘子那邊要兩個婆子跟著,剛出了風頭切記要小心謹慎些,別叫人害了你。”我心裏不安,忍不住多叮囑了兩句。
“好,四姐姐我知道了。”
見明蘭乖巧應下,我這才放心被攙扶著去了廂房。
躺下後腰不那麼受力了,痛感才小了許多,我睜著眼睛看著木頭房梁,舒服地歎了一聲。
雲栽倒了一杯水想來喂我喝下,我擺擺手拒絕了,她便咕咚咕咚兩口喝下了。
“姑娘這下可受苦了,小娘知道指不定心疼成什麼樣子呢。”露種掀開我的衣袖,拿著藥油擦著我手臂上的淤青,心疼地直掉眼淚。
“這馬球的規矩本就是一男一女的,咱們沒法才兩個女子同時上陣,本就是叫他們占了便宜,這餘二郎還毫無風度。”
“六姑娘也是的,明明她打得那樣好,偏偏讓姑娘上場幫餘大姑娘出頭,若是她早早就上了,也沒這麼多事了。”
我拿著帕子去擦露種的眼淚,笑著哄她,“怎的剛剛雲栽喝的水全從你的眼眶裏流了出來啊,雲栽豈不白喝了?”
見她嘴角扯動了一下,我才聞聲解釋道:“六妹妹向來不敢出頭,父親也不大疼她,她要是搶了旁人風頭,任憑她舌燦蓮花父親也會覺得是她不好。”
“反倒是我曆來爭強好勝,父親也素來疼我,贏了他隻會誇我給盛家爭光,輸了也會安慰我再接再厲。”
“嫣然同是我的好友,若是我出頭能直接解決這個問題,是最好的,我得了臉麵,嫣然得了簪子,明蘭也不會被責罵。”
我當時盤算得甚好,想著餘家姐弟才打完一場,我這三腳貓的功夫上去贏麵也不算小,沒料到餘三姑娘球技那樣好,那餘二郎也是個不講武德的。
讓我的打算落空也就罷了,還把我摔成這樣,我都不敢想回去後阿娘會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