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當日爹爹早早帶著兩位哥哥出門，大娘子和如蘭也跟著一道出門，要去樊樓的雅間等著。
我等著老太太起身後去請了安，才得了準許帶著幾個粗壯的仆婦出門。
馬車裏，我忍不住問道：“真是奇了，小公爺文章寫得那樣好，國公夫婦還特意打聽了主考官的喜好，他居然沒能中，真是可惜。”
明蘭勉強地笑了笑，聲音帶著失落，“他是個有才華的，隻怕這次隻是一時不慎才落了榜。”
“傻小六，他這次不中，那你與他可就千難萬難了。”我看著她脂粉都蓋不住的疲態，心中不住歎息。
“原本咱們家一次出了兩位進士，汴京裏人人都說咱們家可比肩三蘇，真若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想著咱們家的潛力，郡主娘娘也未必不許。”
“可是如今偏偏小公爺沒中，隻怕郡主娘娘怪罪下來，把你也給牽連上了。”
明蘭苦笑一聲道：“我與小公爺並無逾矩之處，談何怪罪。”
我竟不知這丫頭這樣天真，無奈道：“你恪守禮數，小公爺可未必，郡主娘娘手眼通天，若是在不為那裏得知了什麼消息，她可不會怪罪自己兒子。”
說罷我心裏又堵得慌，忿忿道：“這事斷不該怪在你身上，兩心相許情投意合的事，因著做父母的阻攔，怎就成了女人的狐媚，郡主娘娘也是女子，大抵也說不出來這樣的昏話吧。”
看著明蘭越發蒼白的麵色，我拉著她被汗浸濕的手調侃道：“若是郡主娘娘當真冰清玉潔，看不得這男女情愫，怎的還生了個齊小公爺呢。”
想來我這玩笑話並不好笑，明蘭蒼白的唇色笑得格外勉強，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在馬車停了下來。
雲栽在車邊道：“姑娘，樊樓到了。”
我把一旁放著的幃帽拿了過來，遞了一個給明蘭。
戴好帷帽後，我掀開馬車簾子先下了車，才又伸手去接明蘭。
到了樊樓後，雲栽去找掌櫃的，接著就是一名小二引著我們去二樓的雅間。
到了雅間之後，我拿下帷帽放到一邊後問道：“不知道六妹妹可來過樊樓，可有什麼愛吃的？”
明蘭嫻靜地坐在桌旁搖搖頭道：“我沒有來過樊樓，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吃的，四姐姐定吧。”
正說著小二端著茶水和送的小食點心上來了，順道還帶上了一本菜單。
“兩位姑娘可來過咱們樊樓用餐？咱們家的東坡肉、水晶肴肉、蟹黃包和醬肘子都是大家愛吃的，姑娘們可要嚐嚐？”
小二熱情地推薦著，我把菜單推到了明蘭麵前道：“既然是我請你吃飯，便請妹妹賞臉先點吧。”
明蘭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菜單，打開看了一眼後又飛快地合上了，她的美目裏滿是震驚，又覺得自己反應太大，尷尬地瞥了一眼小二。
她拿菜單遮住了半邊臉，對我用氣聲問道：“這麼貴？”
我借著喝茶掩去了嘴角的笑容，頗帶豪氣道：“六妹妹盡管看看自己喜歡什麼，不能擔心姐姐的錢包，昨日稟了父親，父親特意給了銀子叫我帶六妹妹好好吃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