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裏,雪嵐吸著冰咖啡,一臉無辜,“你是他老婆,他遇到什麼事你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
“你和你哥天天一起,是不是生意上遇到麻煩了?”黃婉萍是真的焦慮。
“我們天天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工作,再說他是老板我是員工,老板生意上的煩惱也不可能和我說啊。”
“我真的很擔心。”
“我沒有懷疑你是假的。”
“這種情緒對他的身體不會有好處,你一點都不在乎嗎?”
“嗬嗬。”雪嵐放下咖啡杯子,“我在不在乎,我不認為有和你溝通的必要。拜托以後類似的事情不要找我,你擔心一個人我沒有興趣知道。”雪嵐站起來。
“雪嵐,你……”
“說過的話再說一遍沒有必要,我厭惡這種感覺,拜托不要讓我們彼此難堪。”雪嵐揚長而去。
當天晚上,湯煜峰在書房看書,黃婉萍借著送牛奶,輕輕推開了房門。她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書桌前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最近到底怎麼回事?我看你一直不太開心。”黃婉萍實在忍不下去,索性開門見山問出來。
他從書裏抬起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著黃婉萍。這種眼神讓她的心髒怦怦直跳。
黃婉萍繼續道:“為什麼不能和我說說?告訴我,看我能不能為你分擔?”
“原本不打算和你說,既然你一再問起,那就不瞞著你了。”他放下手裏的書,“我聽到一些不太好的傳聞,不知是真是假,關於你的。”
“什麼?”黃婉萍心裏咯噔一下,頭皮一下子麻起來,“關於我?什麼事?你聽到了什麼?”
“我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可聽起來幾乎跟真的一樣。”湯煜峰臉上有一種難過的表情。
“什麼事?告訴我啊。”
“不想跟你說,是不想你受到傷害。”
“你說,不說隻會讓我急死的。”
“你以前在學校做老師的時候,班上是不是有一個小女孩因為座位問題得了抑鬱症?那個孩子很不幸,後來受到家庭變故的刺激,去世了。”湯煜峰聲音不高,像是在敘述一個傳說中的故事。但其語調裏,卻有一種痛苦。
黃婉萍聽到這話,仿佛晴天霹靂一般。過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以為可以隨著與趙斯文關係的結束而徹底埋葬。她一直覺得湯煜峰和自己處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距離太遙遠,如同兩個星球,他對她的過去會毫不知情。
一直以來她最擔心的事,難道真的要發生了?
“你聽誰說的?”黃婉萍竭力掩飾住內心的慌亂,故作輕描淡寫地說,“班上是有一個怪怪的孩子後來出了事兒,但出事的時候我已經不再教她了,她家裏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情啊。”
“跟你沒關係?”湯煜峰望著她的眼睛。
“沒有。”黃婉萍搖搖頭。
“聽說後來那孩子的母親也出事了,大家都說那個家裏發生的事和一名姓黃的女教師有關,可是我不敢相信……”眼淚從湯煜峰的眼睛裏漫了出來。那種不可阻擋的、清晰的疼痛,刺著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經。
黃婉萍撲倒在湯煜峰麵前,伸手替他抹去臉上的眼淚,而她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淚流滿麵,“煜峰,你到底聽到了什麼?我不希望無聊的負麵傳聞困擾你。你的感覺是對的,那些謠言都是惡意中傷。我是姓黃,也做教師,但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任何人的事情。”
湯煜峰定定神,輕輕推開她的手,“我相信你,你回屋吧,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不,我不放心。告訴我,你是從哪兒聽來的?我以前在學校教書的時候,得罪過人,一定有人故意和我過不去……”
“既然你說這一切和你沒關係,那就沒事兒了。”湯煜峰注視著她的眼睛,“我就隻當什麼也沒有聽到過,讓不愉快的事都過去吧。”
婚後的黃婉萍,心情原本異常愉快,可突然被這麼冷不丁地刺一下,那種愉快的感覺瞬間就消失了。
這次談話之後,湯煜峰似乎解開了心結。他表示願意相信黃婉萍,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的。他又恢複了往日的樂觀,照常工作,照常回家,照常與黃婉萍共進晚餐,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臉上。然而黃婉萍的幸福和快樂,卻被一隻無形的手奪走了。
他究竟聽到了什麼傳聞?究竟從哪兒聽來的?黃婉萍首先想到了趙斯文。趙斯文上次因懷疑自己報複而前來興師問罪,被她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必然懷恨在心,伺機報複泄恨。再說了,除了他,還有什麼人能如此了解自己的過去?難道他現在真的是窮途末路了?想找點事嚇唬她一下,從她手裏弄些錢花花?要不然怎會有膽量揭她的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