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陰晴圓缺,傳說月圓之夜,是很多妖魔鬼怪法力無法自控而顯出原形的日子。
風一如既往的吹,紫桑卻覺得莫名的寒涼,從屋裏走到院子中央,她驚恐的不斷顧盼,生怕那東西突然又冒出來,發出那種腐臭的氣息,想要將她一並拉下去。
“沒事的,沒事的,九軒那人說到就一定能做到。”她神經質一般囈語著,在明亮的月光下哆哆嗦嗦的抽出了那把匕首,古樸的匕首灰撲撲的沒有絲毫色彩,仿佛不是這世間之物,倒像是幽冥之地的物件。思及此,她猛地驚恐起來,想要扔掉,伸出手,卻終究是沒有扔掉,微微拉開匕首,鋒利的劍鋒劃破黑夜一般,蹭的一聲出鞘。她嚇了一跳,再也忍不住將它扔在地上,嚇得掩麵哭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覬覦你的位置,不該聽那人的話奪了你的臉,可是,是那個人教唆的,我隻是一時,一時貪心,你,你行行好,可憐可憐我,饒了我吧,饒了我吧……”她瘋癲一般的哭泣著抬頭,猛地一怔,隻見那被丟棄的匕首,虛無的被什麼東西托起,正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逼近。鋒利的匕首刺傷了她的眼,她嚇得向後爬去,可是那死亡的氣息卻靠的那樣近,她忽然開始後悔,或者說她一直在後悔,後悔著殺死綠蘿,殺了她之後,她再沒有一絲快樂,每日活在痛苦糾結中,悔不該聽信那人話,做了那樣的事。
雨忽然下了起來,泥土的腥氣漫天而來,她惶恐的爬行著,卻猛地發現手上身上竟然全是滿滿的紅色,腥氣變成了腐臭瞬間將她擊倒。
血,那從空中落下的分明是血,哪裏是什麼雨!什麼東西輕輕拍上了他的肩。
“鬼,鬼,你是鬼啊……”驚慌到絕望的慘叫嘶吼般響徹院落,卻在嘶叫的瞬間安靜了下來。
青苔瘋長,流風不待。外麵的世界怎麼樣,將秋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從紫桑走後,近一個月來,都沒有人在上門來。沒有人來就意味著沒有生意,沒有生意就意味著沒有錢,沒有錢就意味著……等等,等等。有什麼念頭在將秋腦中一閃而過。
啪,一拍腦門,將秋終於想起來忘掉了什麼。直接跳起,像被雷劈了,直奔後花園。
可憐妨閑正優哉遊哉的曬著太陽喝著茶,愣是被將秋一聲慘叫搞壞了一下午的興質。強忍住抽搐的眉頭,妨閑笑顏宴宴的看著對麵那長相清俊的男子,如同孩子一般癟著嘴巴大聲哀嚎。
“你是說,就因為忘記收錢,所以你就這麼不管不顧的衝了進來,還打碎了我的茶杯。”
“拜托,你自己接的生意,你都忘記收報酬,現在怪我!”將秋理直氣壯的還擊。
妨閑深吸一口氣,自己說的可不是這個問題吧,這家夥是做賊心虛,東拉西扯的胡攪蠻纏吧。
“嗬嗬。”妨閑的笑容越發的舒心溫和,看的將秋手心冷汗直流。雖然相處不算長,但第六感已經很明確的感應到妨閑那危險的氣息。
“額,我也是怕沒生意要關門麼。我這就打聽紫桑在哪,這就去要賬。”說著不等妨閑有反應,人已經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
“嗬,關錢什麼事。”妨閑似在看一個白癡似的,瞟了眼遠去的身影。隨即貓了身子又窩在了那寬闊的藤椅上,微眯的眼眸逆著光,閃出一道鋒利的光芒,旋即又打著哈氣閉上了眼。
笑話,他妨閑是白幹活的人嗎?報酬,早就到手了。
那個白癡。
常州城其實很大,要找一個叫紫桑的大戶夫人,更是大海撈針。
但是,如果是那個在晚上突然發癲,自己割掉自己麵皮的瘋狂婦人。那麼常州城的老太太小媳婦們,就會興致勃勃的告訴你,城東左拐那辦喪事的人家,便是主角的家。還會很八卦很賣弄的告訴你,那家的男主人克媳婦。前腳剛死了小妾,轉身就死了正室。
如果,是小媳婦碰上將秋這樣清俊陽光的男子,還會額外嬌嗲的告訴你,克媳婦的那個叫王生,死去的那倆媳婦,一個叫綠蘿,一個叫紫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