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人和郎奇吃了東西之後,黎青便安排了房間,吩咐人給他們燒水,好洗洗一身的風塵。貴婦人和郎奇的行禮袋子中,並不曾看見什麼可以換洗的衣服,於是黎青選了幾件自己的衣服送過去。
咚咚咚!“郎奇?”黎青敲了門叫道。
郎奇興衝衝的跑過去開門,道:“哥哥!”黎青看著郎奇道:“怎麼你還沒洗澡?”
郎奇道:“我讓冒牌娘親先洗,她是女人,我應該讓著她!”
黎青撲哧笑出聲,道:“你這個小家夥!幾年沒見怎麼變得油嘴滑舌的!”
郎奇嘟著可愛的嘴,道:“冒牌娘親說,隻有嘴甜了,大人們才會喜歡!”黎青又笑了,把衣服遞給郎奇,道:“這個是你的,這個是給你冒牌娘親的,把這個遞給你娘親,然後把髒的衣服拿出來,我好去洗了!”
“嗯!”郎奇接過,抱著衣服就跑了。黎青等在屋外,不一會兒郎奇就將髒衣服抱出來了。黎青接過,道:“好了,待會兒乖乖的去洗澡!”
“知道了!哥哥待會兒會幫我洗澡嗎?”郎奇道。
黎青想了想,道:“不好,你還是叫你的冒牌娘親幫你洗澡吧!我可不想被你弄得一身都是水!”
郎奇嘟起嘴,一臉被拆穿的不高興。黎青見了道:“別以為你小算盤我不知道!還嘟著嘴!”說著,戳了戳郎奇嘟起的嘴,笑嘻嘻的走了。
郎奇看著黎青的背影,道:“這樣也能被看出來,哥哥真是太厲害了!”說著,一手拍頭,轉身進了屋子。
黎青抱著貴婦人的衣服,順手拿了一個木盆,將衣服放進去,然後端著去了離山寨不遠的小河邊。
黎青將衣服一把打濕,然後再一件一件的散開,突然從貴婦人的衣服裏跌出一件東西。
“內衣!”黎青一看,便想起自己給術姬和善月做的內衣,“古代怎麼會有內衣?術姬!說不定貴婦人見過術姬!”想著一路跑回去,打算問個究竟。
黎青衝進貴婦人的房間,猛烈的撞擊聲引得他們不得不注意。
樂正郎奇見黎青來了,道:“哥哥!”說著,穿著黎青的小背心和短褲跑過來。
黎青抱著衝過來的郎奇,看向貴婦人,道:“夫人,我有一個疑問,請你一定要回答我!”
貴婦人有些迷惑,道:“黎公子有什麼疑問?”
黎青道:“夫人的內衣,是怎麼來的?”
貴婦人一聽,臉有些紅。黎青見了道:“夫人不要誤會,夫人的內衣樣子,是我曾經為賤內設計的,敢問夫人如何得到,是否見過賤內?”
貴婦人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這內衣是在一家成衣店買的,那店主還真是個年輕女子,不過不知為何她蒙著麵,所以我見不得她的容顏。我記得,應該是去年我出海前,一個小城鎮上,那個小城鎮好像叫......叫古溪鎮。”
“古溪鎮?”黎青蹙眉,重複念著。突然她眉頭一散,輕輕放來樂正郎奇,急匆匆的衝了出去。
黎青跑到馬廄,拉出她的馬,什麼也沒說,就朝這門口奔了出去。
古溪鎮,古溪鎮,我記得我去過,對,是在西方三十裏的鎮子,術姬,等我!
黎青想著,一股腦的往古溪鎮的方向跑去。
黎青越過一片樹林,越過一串高山,在踏過一道平原,最後終於去到這個叫做古溪鎮的地方。
古溪鎮,繁華已經不在,到處堆滿冷清。一股幽風從古溪鎮的牌匾後吹出了,吹起了枯黃的樹葉,吹起了滿地埃塵,更是吹空了黎青的心。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術姬!術姬!”黎青朝著聊無人煙的小鎮呼號,卻換來空蕩蕩的回應。雜鳥的叫聲此起彼伏,比沒有聲音更讓人悲傷。黎青牽著馬往前,一步更比一步沉重。
物是人非,處處淒涼,厚厚的塵土,替代了以往的車水馬龍。又一陣寒風,吹落了殘舊的花燈,吹落了屋簷的瓦片,一聲清脆,擊碎了黎青的心。
黎青看著滿城戰爭後的硝煙的痕跡,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抽泣,拉動了她的雙肩,無助,,無奈,痛苦,悲慟,好像這些詞都不能形容她現在的心情。
荒城之中,一雙繡花鞋慢慢靠近,她青衣素裝,頭戴紗帽,隱約中,看得見一張清秀的臉。她慢慢的前行,緊張有似乎期待。陽光出來,射到她頭上的銀白發釵,那光反射到黎青眼前的一塊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