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前,臨安縣捕頭寧九山的三小子寧安雄死在了春紅樓老鴇香九兒的床上。
人死了,本來是個挺高興的事,起碼對於臨江縣來說,少了個禍害。
對於寧家也不算壞,畢竟孩子多,少個廢物少頓飯,還能讓春紅樓賠上一大筆錢。
老鴇說寧安雄是馬上風,但是寧家不認。
然後老鴇交代,寧安雄去的時候好好的,上床之前吃了顆藥丸,然後人就嘎了。
再一調查,發現是寧安雄吃的是從柳氏醫館那裏買來的五子衍宗丸。
於是寧家將他告上了縣衙,春紅樓的背後關係複雜,寧家不敢鬧的太狠,就咬死了是柳氏醫館的問題,殺人償命還要賠錢。
看現在看來其實就是找個正當理由,霸占柳家的財產,就柳長安的這個身子骨,別說流放天寒地凍的寧古塔,瘴氣環繞的西南岸,就是到牢裏折騰一趟都離死不遠了。
現實也是,如果不是現代的柳長安穿越過來,他們的計劃真的得逞了。
吃飯睡覺思索人生,吃飯睡覺思索人生,不知道過了多久。
遠處傳來鐵門摩擦的聲音,讓人不由一陣寒顫,一束光打了進來,灰塵在光影中盤旋。
“快點啊,一柱香的時間。”有聲音,柳長安激動的爬了起來,他的臉貼在木柵欄上壓的變了模樣,陽光讓他有些不適應,等到人走進了他才看清楚來人。
一個身穿了件暗青色長衣,腰間係著灰色係帶,墨黑色的長發隴了發帶,劍眉星眸,身軀修長,俊朗模樣的青年。
“歐陽?”
“斯年無用,少爺您受委屈了!”
柳長安從記憶力對應上了人,歐陽斯年,父親收的藥櫃夥計,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很好,父親走後,就隻有歐陽斯年還留在醫館了。
“歐陽,現在什麼情況了,我能出去了嗎?”
“少爺,您別急,暫時還出不去,我也是托了縣丞二夫人的關係才進來的,您放心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把您弄出去。”歐陽斯年的眼睛看著柳平安,言辭懇切,認真異常。
聽到這個話,柳長安心裏涼了半截,歐陽斯年有多少錢他是知道的,林寡婦家的胖小子,身上有一半肥膘都是他花錢養起來的,他那點錢去考驗官人,哪個官人經不起這樣的考驗。
柳長安無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盤腿而坐,撩撥了下他眼前打溜的頭發,衝著歐陽擺手。
“坐下說,站著累,我來這裏幾天了”
“少爺,已經三天了,我已經找老爺的舊識,放心吧,這個官司咱肯定能打贏。”
歐陽斯年蹲在地上,看向柳長安,總感覺少爺的精神不太正常,心裏更是一陣心酸。
“你先別說話,咱們捋一捋,這件事,首先我肯定是被冤枉的,咱們的藥沒問題,這麼成熟的藥,賣了這麼多,寧安雄那家夥吃了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可能吃死,所以他們定不了我的罪。
然後就是我被抓了這麼久,不審我,不定罪,不上刑,這是明知道我身體不好,想熬死我。”
“少爺,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我去認罪,就說藥是我做的,跟您沒關係。”聽到柳長安的分析,歐陽斯年心裏一急,伸手抓住牢房的欄杆,俊秀的臉上露出的堅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