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一刻,女人體內有什麼東西消散了。
似是不甘,似是心疼,似是釋懷。
宋清梔似有所感,她看著眼前的所有畫麵都靜止,一個小孩子出現在她麵前。
和小桑長的一樣,又有些不同。
她褐色的頭發中間有九道金色的辮子。
眉毛是暗紅色,瞳孔則是金褐色,中間一點暗紅在流動,好似有水波在其中。
雖然是孩子的模樣,看起來卻格外沉穩。
“你做出了與小桑當初不一樣的選擇。”
“雖然結局一樣,但是過程截然不同。”
“當時她沒有跑多遠就被抓了回來,並且直接被殺害,連自己娘親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而她的娘親最後見到的,是不完整的小桑。”
“也正是因為這樣,導致她死後魂魄一直不曾散去,衝天的怨氣讓她變成了厲鬼,盤踞在那棵扶桑樹的樹根。”
“雖是厲鬼,但是她並未害人......”
“剩下的,你自己看吧。”
後麵發生的事情,則是小桑自己經曆。
宋清梔又從那具小小的身體裏出來,在一旁看著。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事情遠比她想象中血腥殘忍。
九個木頭是從小桑撿回來並澆水變大的那個巨樹上砍下來的,下麵鋪的葉子也是從那棵樹上取下來的。
女人最後見到的是自己女兒殘缺不全的身體,四肢被分別綁在四個木頭上,那鮮豔的血色不知染紅了誰的眼。
小桑的頭被綁在女人身後,死不瞑目,那雙失去色彩的眼睛還在直愣愣地看著地上的葉子。
身體的主軀幹則是被人當著女人的麵用火把點燃了。
整個泥土地全部都浸泡在血跡裏,黑夜裏的風將血腥味傳得很遠,讓人不禁作嘔。
至此,獻祭完成前奏。
畫麵的血腥殘忍讓宋清梔都生理不適,胃中的酸澀差點抑製不住。
她眼睛微閉,平複著心中的情緒,顫抖的睫毛揭露她內心的不平靜。
那群人當著女人的麵做完那些慘絕人寰的事情後,所有人排成一個長隊。
除了那些裹著黑布的村民,還有一群穿著華麗服裝和配飾的人,身上掛著鈴鐺在寂靜的環境裏顯得十分清晰。
宋清梔仔細看了看那些人身上的裝扮,感覺有些像祭司一類的人。
但是分明在這個村子裏一開始根本就沒有看到這些人。
他們隻是在某一天突然出現。
就給這對母女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
那些身著華麗服飾的人排在所有人的最前麵。
中間為首的人帶著一個青麵獠牙的麵具,顯得麵目猙獰,其他人則是蒙著白色麵罩,看不到臉上的任何特征。
下一秒,宋清梔就看到為首的人將女人的衣服全部脫下來,用火把點燃,火苗突地躥起來,然後又慢慢小下去。
就在女人衣服被全部脫光後,那些村民的臉上都變了神色。
就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一樣,有著憤怒,還有嫌棄。
“你可知罪?”
大祭司開口說話了,聲音低沉悠遠,像鍾鳴一般。
他臉上的麵具泛著青光,看著甚是駭人。
女人腦子昏昏沉沉,她已經看不清眼前的畫麵,氣若遊絲,卻還是堅定地說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