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果報(2 / 3)

辰王揮退擋在他身前的精兵,看著她說道:“五年前你從我手中逃脫時,我就知道你是個有能耐的人,不過今日你別想逃了。”

白蓮兒現身之際,沈玄冬已想到了錦衣案凶手,這點並不難猜,隻是想不通為何她近日一直沒有動靜,卻在此時出現。而辰王陡然叫出白蓮兒三個字,令沈玄冬結結實實地愣住了,白蓮兒是誰?他當然清楚,尋夜為了她沉淪永夜無法釋懷,怎麼會是他們追查許久的錦衣凶手呢?那些案件的詳情曆曆在目,如何與當年的青樓紅伎子連得起來,不由關切地看著尋夜。

他想到奇劍所說關於錦衣死士之事,原來這些年暗中追殺錦衣死士的,竟然是辰王。

應十三輕聲道:“主子……”

尋夜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的唇角甚至微微勾起,辰王一旁看得心中警惕,他與尋夜一向有來往,天海閣能在京城做大亦有他在暗中支持,私下裏交情不錯,可到今天才讓尋夜知道,願意讓他借用自己的勢力,並非看中他的能力,而是知道他與白蓮兒的關係,所以一直在等一個機會,等到他找到白蓮兒兩人相見時,便是再次抓獲白蓮兒的那一刻。

“王爺方才說……她是白蓮兒。”

辰王聞言緩緩點頭:“不錯,尋夜,她正是五年前失蹤的白蓮兒,不過她也是錦衣死士後人,朝廷的要犯,你與她早已沒有關係,最好莫要插手。”

從去年京中出現錦衣殺人案的時候,他就預料到這一天了,白蓮兒一定會出現。

尋夜暗自嘲笑自己,原來竟是這樣,辰王也算沒有白費心機,白蓮兒這兩年做下許多事,從來不曾找過他,直到今日恰逢其會,究竟辰王是不是從他這裏找著了白蓮兒的線索,已經不重要了。

我負君心君莫怪,蓮心苦如蓮子心,分別已經五年,此等境況下再度相逢,他定定地看著她,這幾年上天入地想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一點也不真實,她不再是白蓮兒,而是另外一個人了。

他們在這裏敘話,無人去理會天道,他似乎感覺得到白蓮兒失去威脅,悄悄地往邊上挪動,想要遠離這個可怕的女人,白蓮兒似無所覺,甚至看也未看尋夜一眼,隻追問辰王:“你還沒說,你是誰?”

“本王趙紀。”

“你是辰王趙紀?原來一直暗中追殺我們的人,是你?”

“是你”兩個字說得森森然鬼氣十足,辰王無畏點頭。

白蓮兒低頭微歎,她這一生的苦楚都源於自己的身份,母親將她養大隻為延續錦衣死士的傳承,她在青樓掛出花牌做伎子也不過是一個幌子,認識尋夜更是個意外。當時她一心想脫離被母親掌控的生活,可就在她立下決心的時候,母親被一直沒放棄追殺錦衣死士的人抓去。

辰王趙紀,她當時去救母親,隻掩在暗中聽到過他說話的聲音,卻不知他真實的身份,如今終於知道了。可知道又能如何?她已力竭,甚至連殺了天道的力氣也沒了,再多的不甘心又有何用!

辰王靜靜地看著白蓮兒,心想此女也算是個人物,當年救走自己的母親後雙雙逃了,卻不知後來遭遇了什麼,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還不知為了什麼,不好好藏匿著,卻在京中連連犯下血案。

他不耐煩在寺中多作逗留,說道:“陳大人,我帶白蓮兒走,此間之事便交由你處理。二位大師,等下與我一同入宮向陛下解釋,到底寶業寺中出了何事。”

他一招手,身後持劍的精兵拾步上前,一排弓箭對準了白蓮兒,若是她動上一動,傾刻便會被射殺。

尋夜上前一步,應十三緊跟著雙臂微聳,隨時都可暴起出手,沈玄冬一直關注著尋夜,見此情狀欲伸出手,腦中卻迷茫不知該勸他勿輕舉妄動還是助他救下白蓮兒,辰王冷漠地看著眾人的反應,揚起手另一隊精兵持劍擋在尋夜麵前,將白蓮兒與眾人隔開。

一直默不作聲的玄真大師突然說道:“天道,你想幹什麼!”

天道身子一僵,放下手強自鎮定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何時他已站在離尹初棠不遠的地方,尹懷瑾心中一驚,玄真大師不會沒有緣故出聲,他緊盯著天道縮回去的手道:“你手中是何物?”

“何必緊張,老衲看這位施主有緣,便想贈她佛珠一串,結個善緣罷了。”

他伸出手,掌上垂掛著一串晶瑩剔透的寶石珠串,尹懷瑾眉頭擰在一處,想及他與淨常犯下的事端,心中厭惡已極,護著女兒往後退,誰要與他結善緣。

“等一等。”尹初棠從父親身後走出來,沒有理會天道,卻是問了辰王一個問題:“王爺,白蓮兒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抓她?”

都說錦衣死士凶殘詭異,白蓮兒現身後出手殺人,更令人毫不懷疑這一點,辰王命人圍著她嚴陣以待,隻有尹初棠覺察到白蓮兒有多脆弱,她細微的心跳輕得如同隨時都會停下,挺立的身形隻消輕輕一碰便會如飛灰般飛散。

還有人敢如此質問辰王,陳大人等人驚呆,沒想到辰王居然好聲好氣地答道:“皇命難違,我職責所在。”

皇命便可以不論對錯嗎?是不是說,天道犯了天大的錯,隻要陛下說不可以殺他,那麼他就照樣活在這世間,在他害了那麼多人之後?尹初棠搖搖頭,認真地說道:“這樣不對!”

“哪裏不對呢?”辰王耐著性子同她論起理來:“你喜歡查案,錦衣案的事想必你也知道,白蓮兒正是你們要找的錦衣案凶手,她在京中犯下許多樁人命案子,我抓她可有錯?”

除了沈玄冬等知情人,其他人都吃了一驚,令人聽之變色的錦衣血案竟都是白蓮兒做下的!陳大人好生興奮,這案子總算要告破了,從今往後不必再為此事煩憂。

麵對辰王回扔過來的問題,尹初棠卻難說出辯駁的話來,都怪她被保護得太好,習慣了萬事不放心頭,連道理都講不出來。沈玄冬忍不住替她辯道:“王爺,白蓮兒殺的都是該殺之人,這件案子最初由我查的時候,確實認為凶手是個極度可怕的凶徒,可是待我一點點查到九叔等人做過什麼,才明白她為何要殺人。”

“沈玄冬,你身為刑部官員,怎敢說出這等愚昧無知的話!若是如此,那天下該殺的人多了,都如此行事殺人,還要官府律法何用?”

“王爺……”沈玄冬欲再辯下去,卻在辰王威勢中啞口無言。

尹初棠一指身邊的天道問道:“那麼他呢!”

她嬌嬌軟軟的聲音不高,卻直問到每個人的心底之處:“您說我查了錦衣案許久,除了知道白蓮兒可能是凶手,我更清楚天道暗中如同妖魔般害人性命,不光沾滿無辜女子的鮮血,甚至連小小嬰孩也不放過,然這樣的人卻被奉為得道高僧,受信徒供奉,如今真相就在眼前,您卻允他入宮自辯!不對,不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