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周淩藏經閣?

璃歡走過一排排陳列整齊的書架,細細感覺,璃歡發現自己已經不是遍布全身的麻木,可是四周都是霧蒙蒙的,看不清楚。璃歡卻意外的鎮定,這種情形她經曆的太多次,不再有緊張和好奇。她知道,這是她混亂的記憶又在提醒被自己遺忘的回憶。

“我不允許!”

璃歡聽到自己的聲音,沒走幾步,隔著書架較大的縫隙,璃歡看到她和百裏邪緊張對峙著。

璃歡記得帶著百裏邪去了周淩藏經閣,可不記得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璃歡忍住衝出去的衝動,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怎麼可能,怎麼舍得拿著刀刃指向百裏邪!

百裏邪陰沉著小臉,不知說些什麼,璃歡聽不清,一時也看不懂唇語,隻能聽見她自己一遍又一遍越發嚴厲的警告。

“百裏邪,我不允許!”

一本竹簡重重砸在百裏邪瘦弱的肩旁上,璃歡終於忍不住衝上前想檢查百裏邪的傷勢。對峙仍未結束,衝進兩人中間,卻好像沒人注意到她。璃歡已經無力追究為何自己會暴怒的對待百裏邪,隻是小心想去檢查百裏邪的傷勢,手還沒碰到男孩肩膀,璃歡終於聽清楚了百裏邪一直重複的話。

“陌重喂你毒藥,我要殺了他。”

“百裏邪,我不準!”

璃歡哆嗦著唇,低頭去看掉落的竹簡,回憶接踵而至,真相毫不留情在腦海無限放大。

蟄露。

服食者,練筋為鋼,化皮為鐵,不傷不死,無血無淚。唯時近破血物器可傷之,然蟄露者再無可愈。

原來在最初,他便設計好了一切,他知道最後一件傷她讓她流血的器物是白燁簪,所以他才要去白燁簪!

“百裏邪,我不準!”

“為什麼不準?他要在你身上開一個洞,而且那傷口再也無法愈合。你為什麼還要維護他?”

璃歡打斷兩人的對話,雖然隻是一時激動,但那璃歡不再重複那句話,卻像陷入深深的迷茫。

“誰都不可以傷害他,因為,因為我,喜歡他。”

那璃歡說著說著竟哭泣起來,眼淚晶瑩剔透晃了璃歡的眼。想起自己已經成為蟄露者,已經成為無淚之人,璃歡看著對麵流著眼淚的自己。

“他要傷害你,你怎麼辦。”

“阿重才不會傷害我,阿重一定是被壞人蒙住了眼,去找壞人就好,阿重一定會回來的。”

對啊。去找蠱惑阿重的人就好。

殺了魏蓮就好。

璃歡重拾信心,整個人都明亮了幾分,回身蹲在百裏邪身前,百裏邪仍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璃歡愛憐摸摸百裏邪的頭,聲音溫柔。

“小邪,你再等等,我除去魏蓮,就和阿重一起去周淩接你。”

璃歡說罷從樓閣一躍而下,而後百裏邪才慢慢抬頭,清秀的小臉上浮現與年齡不符的淩厲。

“傷害你的人,一個也不能放過,陌重也,不能放過。”

……………………

從樓閣躍下,璃歡好像失重般在接觸地麵時猛的摔倒,臥房床榻上的璃歡也猛的一動,撐坐起,夢中的一幕幕曆曆在目。

緩緩提了鞋子,絲毫沒有收斂渾身的殺氣,推開房門的一刹那,陌府內外,風雲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