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和夜夢姑娘先走,我和妹妹留下禦敵。”宮彌莎認出這是魔教教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這時,一旁的藍筱悠趁機拿出武器。
終於看出個所以然,感情是女兒被欺負了。烈老爹那教主氣勢頓時爆發,邪眸一撇眾人,最後落在穆飛晨身上。“我可以讓她們走,你必須留下,我女兒有了你的孩子,你必須留下陪她。”
場麵氣氛再次降至零度。
這時,烈綰綰站在原地拋出冷冰冰的一句話:“讓他們滾。”
“女兒!”烈老爹為女兒著急,大步衝到她身邊,“笨丫頭,你難道想讓自己的孩子沒有爹啊!”
焦急不安的夜夢想要開口,卻再次被穆飛晨阻攔,他望向夜夢的那一眼裏透著虛弱和祈求。
突然。
烈綰綰發出一聲冷如冰霜的嘲諷笑聲,冷冷的頂著穆飛晨。“沒有孩子。我跟他之間,從頭到尾什麼都沒有過。”
——沒有心動,沒有眷戀,有的隻是她的一廂情願。
“讓她們走。”
“臭丫頭,你!老子不管你了!”
烈老爹被氣得夠嗆,一甩手,跨出門去,門被強勁的掌風擊打得脫離了門框,撞出去,摔得粉身碎骨。
“烈綰綰,忘了我。”穆飛晨語氣淡淡的說完,帶著夜夢等人也離開了。
終於都走了,烈綰綰一個人站在房間裏,久久的癱坐在地麵,止不住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
——這輩子,她都不要再愛了。
太痛了。
忘了也好。
六 不是不舍,是不得
幾日後,京城裏又有一名穿黃衣的少女被殺,同樣死於一箭穿心。皇帝向六扇門提督下了最後通牒,再抓不到人就滾回家種田。急得上躥下跳的提督蘇陽,隻好不顧老臉的找上穆飛晨求助。
一旁剛給弟弟輸送完真氣的夜夢嗤之以鼻。“你現在自己難保,就別再管六扇門的事了。”
穆飛晨搖搖頭,雙眼失神了,“蘇大叔,幫了我們許多。”當年外婆病逝後,外親戚們在冬天大雪紛飛之際就把年少的他們趕出家門。兩人流落街頭,要不是蘇陽救濟他們,隻怕已經凍死街旁。
“很危險,前些日子我暗下與他交過手,他就是一個瘋子。
“我時日無多,即便是與他同歸於盡,也算報答了蘇大叔。”穆飛晨無所謂的笑笑,似根本沒把生死當回事。
夜夢歎息:“你真舍得那小魔女。”
穆飛晨再次失神,雙眼盯著窗外的晴朗的天藍,心情卻是異常的沉重,“不是舍得,而是得不到。”
……
半夜在街上遊蕩的烈綰綰換下了紅衣,穿上燕姐姐最喜歡的鵝黃色蓮裙,更是將自己的容貌易容成她的摸樣。為的就是引出烈陌雲,希望能早六扇門一步找到他,帶回魔教,讓老爹想辦法治療他的走火入魔。
然而。
咆哮聲,女子的叫喊聲,交融在一起,然後是刀劍聲音。心底一驚,難道還是慢了一步。
她提起真氣使用輕功迅速飄到聲音的源頭——街的轉角處時卻驚訝的看到,夜夢穿著和自己一樣的鵝黃裙子,穆飛晨指揮藍筱悠和宮彌莎,用一張巨大的漁網將烈陌雲擒獲在網內。
“住手!”
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被別人像野獸一樣對待,心很不舒服。當下烈綰綰拔除長劍,刷刷幾下割破魚網,衝過去點了發狂的雲哥睡穴。快速將他手搭在肩膀上,支撐著他軟倒的身體重量。
“烈綰綰!”
宮彌莎和藍筱悠驚詫的喊著,穆飛晨和夜夢的目光也同時定格在她身上。不懂,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不想看到他。
烈綰綰冷冷的瞥了一眼穆飛晨和夜夢,扶著烈陌雲要離開,哪知卻被突然衝出的穆飛晨攔住去路。
“你可以走,但必須留下他,此人是六扇門要逮捕的殺人狂魔。”
他多麼想對烈綰綰說我好想你。
好想好想,甚至想衝過去抱住她。可……他隻能強製住自己內心的不忍,同樣冷目對視麵前一身素雅鵝黃蓮裙的她。
“嗬嗬,書生,我烈綰綰想要帶走的人,你以為就憑你們幾個可以攔得住?”小魔女獨特的邪笑,手指隨意一撒一片紫色雲霧渙散在空氣裏。宮彌莎和藍筱悠首先撐不著,全身無力的跌倒在地。
機警的夜夢和穆飛晨迅速掩住口鼻,並沒有吸入霧氣。看著烈綰綰要離開,夜夢一急,提起宮彌莎的劍擋在她跟前。
“請你留下犯人,否則我們不好跟六扇門交代。”
烈綰綰眉目一冷。
原本對夜夢就恨之入骨,現在她自己送上門來,她當下就放開雲哥,把劍對敵。魔教小魔女,身上上下本到處是毒,而且有劍招狠毒。再加上夜夢並不是真心想跟她對抗,一不小心就被劃傷了手腕。
本該是鮮紅的傷口流出的卻是紫色的血,中毒了,全身酥軟無力的夜夢和穆飛晨同時一驚。烈綰綰邪炙一笑,抽回長劍別入腰中,扶起一旁的烈陌雲。才走出一步,一柄長劍已經架在了她脖子上。
“烈綰綰,交出解藥。”
穆飛晨眉目陰冷,尖銳的劍鋒劃破了烈綰綰的脖子處的皮膚,豔紅的血珠子一顆顆的溢出。
……
七 道是無情,卻有情
“嗬嗬,病怏怏的書生,你以為攔得住我?”血,很輕的痛卻強烈刺激她的神經,隻因他為了夜夢竟敢對她出手。她的聲音嘲諷而帶刺,盯著他,“好啊,那你就動手試試,想英雄救美?”
烈綰綰沒有放下烈陌雲。
她以為要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很容易。把劍,飛身,刺,砍,劈,幾個招式下來卻不想,竟在打鬥中輸給了他。病怏怏摸樣的書生,穆飛晨一套行雲流水的招式,劍氣如虹。
“原來,你還會武功。”她充滿暴風雪的眸子裏卻帶著笑意,這個男子,她真是自始至終都沒了解過。
而他仍舊是逼問著,“交出解藥。”
她冷笑,在拖延時間。突然一旁的夜夢痛苦捂著胸口,看來是毒性發作了。他一驚,劍鋒又挪向她皮膚一些。
“交出解藥!”
這是烈綰綰跟他鬥了這麼多次,第一見他語氣裏帶著焦急,慌張。她閃神了,原本夜夢在他的心裏真的很不一般。可,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一個鑽心之疼就侵襲了全身,穆飛晨用她傷了夜夢的劍在她的手臂劃出一道血痕。
“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要你陪葬。”穆飛晨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沉穩,丟掉劍,用手掐住烈綰綰的脖子。
突然。
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是夜夢。
“冷靜下來,你……不要……這樣。”沒有一絲的遲疑的穆飛晨拋下烈綰綰,激動的抱住夜夢,他的眼神一直緊張的圍繞在她身上。這一幕,就像剛才的劍一樣,硬生生的劃開了烈綰綰的心髒。
痛入心扉,或許便是如此。
“接著。”
拋下青瓷瓶子的烈綰綰腦裏一片空白,已經忘記了來的目的,失魂落魄的獨自一個人朝黑暗中走去。就在這時,原本昏迷的烈陌雲卻醒來了,陷入瘋狂的他持劍襲擊距離最近的烈綰綰。
劍,刺入她的腹部,痛和暈眩都來得太快。
“——不!”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從穆飛晨的嗓子裏發出,看到烈綰綰倒下的那一幕,讓他心神俱滅。
她死了,她死了,那他這麼久的苦撐,到底算什麼?!
穆飛晨飛奔過去。
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她,就被一個強大的力氣推開。從暗處忽然出現的烈老爹,一掌劈向烈陌雲的腦袋,抱起女兒快速的引入黑暗中。瘋狂的烈陌雲像被那掌拍醒了原本的心智,看著自己雙手染上義妹的血。
“剛才,我做了什麼?”
他又癡傻的轉向,一臉悲傷到極致的穆飛晨和東歪西倒的三個女人。這些日子的事情,他竟全部想起來了。
猛然,他拽起地麵上的穆飛晨,跳入黑暗中。
……
一個月後。
魔教,繁華盛開的後花園中。經過休養而複原的烈綰綰,一臉十分不耐煩的聽著烈老爹碎碎念:“女兒啊!你就聽我的話,見下唐老鬼那個兒子吧,真的不錯,用毒什麼可以跟你媲美的。”
“不見。”
“寶貝女兒,算老爹我求你了,好不好?那小子長得不比穆飛晨差,而且聽說是個搶手貨啊!”
好死不死,直接捅了馬蜂窩。
烈綰綰一個冷眼,頓時讓烈老爹感覺後背一道陰風。她正要說話,突然,另一道聲音插入。
“娘子,最近有沒有想夫君我呢?”
俏皮的口吻。
從天而降的穆飛晨一襲輕靈的白色衣裳,不似往常病怏怏的書生摸樣,而是健康了不少的姿態。
其實,斷魂魘是有辦法解。
一個月前那天晚上,穆飛晨已毒氣攻心。最後,卻是抓走他的烈陌雲用以命換命的方式救了他。烈陌雲給他換了血,在彌留之際說了一句話:“你絕對不能辜負綰綰,愛是把傷人的雙刃劍,不要讓她步我的後塵。”
“穆飛晨,你這個兔崽子,你還敢出現?!”咆哮聲從烈老爹的大嗓門裏吼出,朝著拳頭要過來打人。
然而,一旁的烈綰綰看也不看穆飛晨,轉身就走。
孤軍奮戰的穆飛晨歎口氣,看來他這場追妻之戰還有得折騰。不過,他很有自信再次獲得烈綰綰的愛。
——因為,我們不能不幸福。
這是烈陌雲臨死前的願望,也因為,我終於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來保護你,愛護你,守護你。
綰綰。
今生,我絕不會再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