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紹平沒有說話,可是臉色已又開始變了,他不明白沈君豪為什麼會突然說這些話。
沈君豪道:“你可知道,八百兩銀子,已經夠普通人家過幾十年好生活了?”
於紹平臉上已有冷汗滲出,他臉色慘白道:“誰說我不知道?十幾年前,我過的是什麼生活,你難道不清楚?”
沈君豪道:“我就是太清楚了,才會被騙的。”他的眼睛霍然盯住於紹平,道:“你若還記得十幾年前你過的是什麼生活,又怎會把自己所有銀子都往賭場裏塞去了?又怎會還欠著別人幾十萬兩白花花的錢銀?”
於紹平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幾十萬兩銀子?我不清楚你究竟在說什麼。”
沈君豪冷笑一聲:“到現在你還要裝傻?你以為我沒有調查清楚就會胡亂說話?”
於紹平冷聲道:“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一定是。”他看著沈君豪,道:“你不應該相信別人而懷疑我的,你應該明白,一直以來,我對你,對龍虎山莊都忠心耿耿。”
沈君豪道:“所以我幾乎不忍心向你下手。”他的目光忽然變得很遙遠,道:“可是你應該知道背叛我的下場,沒有人背叛我而不用付出代價。”他忽然抽出現把匕首,拋到於紹平麵前,冷冷道:“你留下一雙手,就可以走了。”說完他就轉過身子,似已不忍看到血腥的場麵,他臉上看起來雖冷酷無情,可是畢竟與於紹平已渡過多年時光,心中還是有不舍之情的。
於紹平撿起匕首,手在發著抖。他嘴唇已發幹,額上卻滿是冷汗,背叛沈家莊的下場他早就明白,沈君豪這樣對他,確實已經算是仁至儀盡了。
可是他卻還是不明白沈君豪究竟為什麼會知道他的秘密。
他閉起眼睛,臉上的表情忽然不見了,看起來很平靜。匕首反手握住,鋒利的刀鋒已接近手腕,他手上的皮膚被刺激起了一粒粒雞皮疙瘩,他若不這樣做,下場隻有死!任何人都救不了他。
忽然“咣當”一聲,於紹平的匕首還沒刺下,就忽然被一條人影打了下來,一條極快的人影,一瞬間從外麵掠進來。
沈君豪轉過身子,就看見王守義一言不發站在他麵前,臉上的神色也陰晴不定。
沈君豪卻沒有覺得意外的神色,道:“真的是你。”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原來我一直看錯了你。”
王守義道:“我卻沒有看錯你。”
沈君豪搖搖頭道:“你也錯了,任何人都會犯錯的。”他頓了頓,道:“我隻是不明白,你我情同手足,為何你會做這種事?”
王守義冷笑了聲,道:“江湖中本就沒有情義二字,有的隻是強權。你手中的力量大了,自然有不少的人和你稱兄道弟的。”
沈君豪沉默了一會,道:“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王守義了。”
王守義道:“我還是我,隻不過你以前看到的我,是我另一種麵目罷了。”
沈君豪雙目如電盯著他,道:“你是不是早就有預謀了?”
王守義忽然從他身邊走過去,慢慢走到走廊盡頭那張狐皮大椅上,輕輕摸了幾下柔軟的狐皮,道:“這張椅子真不錯,不知坐上去是種什麼樣的滋味?”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轉過頭道:“也不是太早,當我兒子的婚事被你拒絕了後,這個念頭才慢慢在我心中升起。你應該知道,yu望一經升起,就很難將它按下去的。”
沈君豪看著他,道:“你現在好像很有把握?”
王守義點點頭,道:“沒有把握,現在我就不會在這裏,也不會對你說這些話了。”
沈君豪忽然道:“可是我知道,做任何事都不要覺得有十足把握,有時候事情看起來明明已經成功在握了,到最後關頭也會功敗垂成的。”
王守義在聽著。沈君豪接著道:“一直以來,你的計劃都進行得太順利,所以事情都如你所願一般,所以你現在已完全沒有顧忌了。”
王守義道:“也許隻是因為有人在無意中幫了我的忙而已。”
沈君豪看了一眼頹坐在一旁的於紹平,道:“你是不是說傅紅雪?”
王守義笑了,道:“多虧了他和他魔教中的幫手,才讓你的兄弟一個個都離開,我知道山莊內就連內部的人此刻也不在這裏,遠離幾裏外去調查了。”
沈君豪道:“你確實了解得很清楚,看來你在人手這方麵是下了很大功夫,山莊裏有很多兄弟成了你的人了?”
王守義道:“也不是很多。人有用就夠了,沒有用的人太多也還是一樣沒用。”
這時候忽然一人道:“哪種人有用,哪種人沒有用,你自己能不能分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