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從宮門到宴會這一路可謂波折重重,以至於裴雲錦將雙兒安置好了為止,她還沒有回過神來。
“呆了。”裴雲錦見雙兒直直愣愣端坐在那裏,手指戳了雙兒腦袋。
“誒。我隻是在想,這就是你生活的地方。每天都要提心吊膽。”
“以後你不喜歡,咱們就不來了。”
“不是。我隻是心疼。雲錦,以後我都會陪著你,這樣你就不會孤單的留在這裏了。”雙兒說得平淡,好像留在這個爾虞我詐的皇城不過吃飯喝粥一樣簡單。
“好,以後我就不會孤單了。”此時殿內已經聚集了打量皇胄官宦,裴雲錦不好動作隻是在桌下緊緊攥了雙兒的手。
壽宴即將開始,裴雲錦這方已經落座了不少皇室子弟,眾人見裴雲錦帶了個美麗的陌生女子皆是好奇,紛紛上前來寒暄打聽一翻。雙兒坐在裴雲錦身旁,心中一直默念楊四全教的禮儀,一一笑著端莊有禮的回答眾人問題。對麵大臣親眷席上的鬱覃沅看見此情此景,早已克製不住心中的嫉妒,絲毫未有大家閨秀的風範,銀牙暗咬,死死盯著雙兒那桌。
作為景朝皇帝的五十壽辰,周邊各國也派來了使節賀壽。外國使節被安排在殿堂右席與各皇子共桌。裴雲錦落座的地方緊挨西域使臣,座上卻有不少熟人,堯裏瓦斯和那努都在以上,不遠處更有南陵二皇子帶著自己王妃端坐。那努見雙兒到來,若有所思一笑,眼神示意舉杯。雙兒不奈他那輕佻的神色,也不顧禮儀直接無視。那努被回絕也不生氣,嘴邊一抹笑,獨自舉著杯朝二人一舉,一飲而盡。底下眾人正互相寒暄著,就聽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宣告皇帝皇後駕臨。眾人紛紛起立施禮。
景泰帝一襲鎏金龍袍加身,長發不見一根銀絲,一絲不苟的高高束起。旁邊的皇後也是相襯的鳳袍逶迤拖地,頭上挽著高高的朝天髻,更戴鳳凰飛天步搖,眼角飛揚入鬢。遠遠看來二人就似天作地和一對,並肩一起走向高座。
“那就是你爹?”雙兒跟隨眾人一齊下跪致禮,忍不住抬頭望向高台,見那泰帝器宇軒昂,眉目中有幾分裴雲錦的相貌,遂低聲詢問。
裴雲錦未答話,隻是斜睨一眼雙兒當做回應。座上的泰帝嘴中說這話,眼睛卻沒放過這小夫妻的一舉一動,不禁心中安神,想著今日倆人必須過著一劫,又是擔憂不已。
“吾景朝已多日未有如此熱鬧,眾愛卿今日無須拘禮,盡情歡愉。在此,借著今日壽宴,朕還要宣布一件喜事。朕九皇兒裴雲錦將於下月初八迎娶王妃。”
此話一出,殿內立即躁動起來,所有目光聚集到裴雲錦雙兒身上。本來二人的關係已在京中流傳多時,如今景泰帝金口玉言,這事就是板上釘釘,改不了。一時間眾小姐的眼光又是羨慕又是妒忌,雙兒隻覺得這些目光快被人刺穿,連腳都知該往哪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