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老板發生車禍之後,“轉角遇到愛”咖啡館就宣告停業。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窗往裏望去,一切擺設井然有序,就像是主人隻是臨時外出。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踢著棉布拖鞋,叼著一支煙出現在店門口,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張行善,警惕地問道:“你是誰?”
張行善向他出示警官證,老頭隨便瞟了一眼,說道:“不是交通意外嗎?有人謀害他?”
“不是,我隻是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老頭咕噥著打開咖啡館大門外的鎖鏈,“了解什麼情況啊,真是倒黴,本想靠著這間鋪子養老,結果咖啡店開張隻有幾個月,居然發生這種倒黴事。”
“你是店鋪所有人嗎?”
“是啊。”
老頭拉開店門,自己走了進去,張行善跟了進去,環顧四周,他之前也看過方程給他的監控錄像,發生失蹤案前後幾天,攝像頭的位置的確發生過變化。此次來看,攝像頭又恢複到失蹤案前幾天的狀態,果然是被咖啡館老板調整過。
張行善查過咖啡店老板的背景,他叫章偉,今年四十歲,一年前從外地來到本市,這家咖啡館是前店後宅模式,他就住在店裏,倒也省去了住宿費。
他為什麼要移動攝像頭的位置呢?又那麼湊巧,他剛把攝像頭移走,次日鄭星宇就宣告失蹤。還有方程發現他曾經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鄭太太和鄭星宇,這算是在籌謀嗎?
隻可惜章偉已經死去,就算他和鄭星宇的失蹤有關,如今線索已斷。
“警官,你看完了沒有啊?一會有客人來看鋪子,你這樣留在這裏不太方便吧?”老頭子下了逐客令。
張行善隻能走出咖啡館,這時他看到在馬路對麵有一個女子手捧一束潔白的白玫瑰緩緩而來,那女子打扮華麗、妝容精致,她摘掉鼻梁上的名牌太陽鏡,微微彎下腰,將那束白玫瑰放在路邊。
那正是咖啡店老板章偉遭遇車禍的地方。
另一邊,方程與餘美朱來到“曉風殘月”,經過那場火災,本就陳舊的小樓變得支離破碎,門前有一條警戒線,阻止不明真相的人們進入。他們也不敢隨便走進去,隻能圍著小樓看了又看。
“這家客棧是萬縝所開,也隻有他有機會下藥迷倒高風亮。”方程說道,“我們必須找到萬縝。”
餘美朱來到石橋邊,目光越過籬笆看向親水平台,後門靠水,火勢沒有波及親水平台和涼亭。一陣風吹來,地上一個啤酒罐咕嚕嚕地滾了幾下。
“你覺得高風亮的話可信嗎?”她突然開口說道。
方程有些不解地看向她,“你另有所指嗎?”
“我查過‘笑臉男’的傳說源頭,那是來自於20年前,一份叫作《現代傳奇》的二流報刊。這份報紙以抄襲各種小道消息出名,最初就是這份報紙上寫有個男人因為被妻子拋棄而變得癡傻,整天化妝成小醜逗路上的女人開心。”
餘美朱雙眉緊簇,“而我現在才知道,伯母吳淑筠的外遇對象就是高風亮。而高風亮之前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報刊編輯,所以我現在懷疑,刻意用‘笑臉男’汙蔑羞辱我伯父的人,就是高風亮!”
“你的意思是,高風亮因為記恨你的伯父搶走愛人,所以故意在報紙上用小道消息的形式醜化他,結果形成都市傳說。又恰逢鄭遙失蹤,那個目擊者嚴慈悅又說見到一個畫著小醜妝的男人帶著一個小男孩,這一連串的事件最終導致你伯父死亡的惡果。”
方程沉吟道:“不過照我看來,高風亮最奇怪的一點是指證兒子高零在嚴慈悅女兒的水杯中下藥,造成嚴女跳軌自殺。他之前不說,現在卻說,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麼想的。”
餘美朱搖頭道:“我倒是覺得他一口咬定兒子會傷害其他人才奇怪,就算他兒子在嚴女的水杯中下藥,憑什麼就確定這次也會傷害別人呢?”
“所謂惡魔的天性吧!”
兩人在談話間再次來到沉園鎮居委會,剛巧那位鄒主任正站在辦公室門口抽煙,方程笑著迎上去,遞上一包軟中華,笑道:“鄒主任,你還記得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