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各有罪(1 / 3)

“你說什麼?”

高零一臉茫然,見嚴慈悅那原本溫和柔弱的一張臉變得麵目猙獰,頓時心生怯意,不由往後退了幾步,後腰頂上了樓梯扶手。

三樓的走廊的燈泡光線不足,照在嚴慈悅的臉上,顯得陰晴不定,她那雙小眼睛緊緊盯著高零,視線從未有過的銳利,仿佛能看到他的心裏去。

“我問你,為什麼要在我女兒的水杯裏下藥?”

眾人驚愕地看著他們,除了萬縝和趙夢,其餘三人都知道嚴慈悅的女兒嚴思思自殺身亡,可誰也沒料到她會將矛頭指向高零。在此之前,兩人應該未曾謀麵。

“阿姨,你在說什麼啊?”

嚴慈悅盯著他,“你在哪裏讀書?”

“竟北高中。”

林若鬆深吸一口氣,他向來看重學曆,也以自己曾經就讀與本市市重點高中為榮,高考時意外考砸進入二類學校,這件事成為他一生的糾結點,也是他爆發妄想症的觸發點之一。

竟北高中是本市排名第一的重點高中,當初也是林若鬆的第一誌願,可惜以數分之差擦肩而過,讓他至今耿耿於懷。

“好厲害啊,聽說你們竟北高中還保留著紅白榜的傳統,是不是真的?”雖然知道不合時宜,林若鬆還是情不自禁問道。

高零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我女兒也是竟北高中!我看到了,我全部都想起來了!在我女兒……自殺當天,我看到你也在站台上!你說,你為什麼跟著我女兒?你說!”

嚴慈悅聲色俱厲,在昏黃的燈光映襯下,她本就發黃的臉色更是蠟黃蠟黃,披頭散發,惡鬼似的逼迫著高零,她枯枝般的手指幾乎要戳到高零的臉上。

“原來一年前那個跳軌自殺的女生就是你……你的女兒啊。”高零結結巴巴地說道,他這種舉動看在嚴慈悅眼裏,無疑是一種心虛。

“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說!”

嚴慈悅步步緊逼,高零感到自己快從樓梯上跌下去了,萬縝急忙拉住他,勸說道:“嚴女士,請你不要衝動,我們進屋去好好說好嗎?你看馮小姐,她快站不動了。”

馮欣扶著儲藏室的門框,耷拉著左腿,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是啊,”餘美琪扶著馮欣在儲藏室找了一個座墊慢慢坐下,“慈悅姐,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看過監控錄像,嚴小妹的確是自殺。為何你現在又說是高零害死她呢?還有下藥,又是怎麼一回事?”

“顧老師說過,人的大腦會儲存但是忽略某些細小的信息。通過催眠,大腦就能回憶起這些本以為沒有看到或者遺忘的信息。剛才我和欣欣在樓下,使用某種方式對我進行了催眠,我回到了查看監控的那天,雖然斷斷續續,但我分明看到有人在我女兒的水杯中下藥,這也是導致我女兒表情怪異、跳下輕軌的重要原因!”

嚴慈悅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一秒鍾都沒有離開過高零。

“且不說你所謂的‘催眠’到底是什麼玩意,就算你看到有人向你女兒的水杯裏下藥,也不能說明就是我做的呀!”高零辯解道。

“那我問你,當天你為什麼也在站台上?”嚴慈悅像是經由“催眠”開了心竅,平時畏縮懦弱的她,忽然變得心思敏捷、伶牙俐齒。

“真是笑話!難道我不能坐輕軌嗎?”

嚴慈悅冷笑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高老師住在城北,這條輕軌貫穿東西,怎麼也不可能帶你回家。你說,那天你為什麼要坐輕軌?你要去哪裏?”

高零突然冷靜下來,“我沒有告訴你的義務。”

“那你就是有問題!”

嚴慈悅撲過去想要抓他,結果被萬縝攔住。

“嚴女士!”萬縝大聲勸說道,“請你稍安勿躁!我不知道你所謂的‘催眠’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據我所知,一個人的記憶很容易受到環境和心情的影響,是否你長期牽掛女兒,下意識地希望女兒並不是自殺,而是被人謀殺?”

“不!”

嚴慈悅悲傷地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女兒是被謀殺,我隻是想不通她為什麼會自殺。我設想過無數個她自殺的原因,甚至還在想是不是因為她出身單親家庭,因而自卑敏感……我從來沒有想到她是被人謀殺!她才十六歲啊,謀殺一個少女,我想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