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與生命牽連的花苗(1 / 3)

清森廟。蒼涼,寂寞,卻帶著一絲寧靜。

單昔璿坐在廟宇的大堂裏,空蕩蕩一片,隻有她一個人,然而越是寧靜,腦海的煩惱越是頑皮。

一天一夜了,她向學校請假了,拋棄學業,拋棄情人,卻拋棄不了紊亂的思想。

“師傅,我還是無法冷靜下來,怎麼辦?”單昔璿憂傷地凝視著黑漆漆的大門,向門外守候的莫為說道。

莫為依舊默然,沒有做聲。

單昔璿明白到師傅的用心,愧疚地低下頭,可是依舊無法冷靜下來。

半晌,好像感應到單昔璿的掙紮,莫為輕輕推開了大門,為她迎來一道燦爛的陽光。

“師傅……”單昔璿懦弱又不安地呼喊了一聲,再愧疚地問道:“我連自己的情緒都控製不了,我是不是沒有資格做你的徒弟?”

莫為淡然一笑,蒼老的臉頰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情,宛如一個看透世事的神仙,“既然我收你為徒,就代表我是相信你的。當初司辰被控製,我沒有出過一分力,因為我相信他能夠突破。”

“司辰被催眠的時候,師傅你知道此事?”單昔璿驚訝地問道。

“司辰暫時是我見過靈氣最強的異能人,所以他作這麼大的力量去汙染聖語高校時,會散發他的靈氣。”莫為淡然解釋道。

“那時候你有擔心嗎?”單昔璿皺起了眉頭,猶豫了一下,再道:“其實那時候司辰看似快被吞噬了,我……算是我救了他的吧……”

“我當時沒有擔心,因為我相信司辰不是一個人。”莫為打量著少女神情的變化,半晌,再問道:“是不是這個問題讓你一直困擾?”

“師傅!”單昔璿一聞,不禁驚呼一聲,“師傅你好厲害!那我該怎麼做?”

莫為輕輕一笑,淡然回應道:“你的心事和秘密太多了,所以麵對你身邊的人,你總有一種沉重的負擔。因為你的負擔太多,所以你根本無法靜下心神。”

“那麼我是不是因為太多煩惱,所以才會出現幻覺和幻聽?”單昔璿緊張兮兮地追問道。

莫為搖了搖頭,緊緊凝視著單昔璿,用一種質疑的語氣問道:“你相信自己嗎?”

單昔璿驚訝地愣了愣,再低下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不相信自己。”莫為一眼便看穿了單昔璿的弱點,“漂浮不定,這是你最大的弱點。當我的徒弟,我不需要你比司辰更強,但我要你堅定不移,就像你當初來拜師的時候一樣。你沒有精神緊張,因為你所遇到的的確是事實。如果你相信自己,那麼夜娜的確是在追蹤你,或許你不理解她為什麼要追蹤你,但你必須堅定意誌,才可以在危急時候作出決定。不過……有時候決定是非常沉重的,作出決定後,你可能要背負決定的包袱,就像現在一樣。”

半晌,單昔璿才能沉重地點了點頭,帶著領悟的語氣,說道:“師傅,我明白你的意思。現在我最堅定的信念就是保護哥哥,保護人間。但是師傅,我要怎麼樣才能幫助他們?”

“你的最大能力,就是你的心髒,你有一顆善良而勇敢的心髒。我無須教你功夫,隻要你能控製自己的心髒,你就能夠幫助他們。”

“但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沒有力量怎麼可以幫助他們?”單昔璿皺著眉頭,不解又緊張地問道。

“到了危急的時候,隻要你能夠冷靜,一切就會隨心所欲。你的善良,就是你的武器。”莫為站了起來,拍了拍單昔璿的肩膀,語帶安慰道:“休息一下吧,別讓自己太累了。上天沒有絕人之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單昔璿用力地點了點頭,用力地相信師傅的說話。

隻見莫為轉身,緩緩離開大堂。大門再次閉起,陽光消失的瞬間,單昔璿合上了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周一,清晨,淡薄的陽光透過烏雲,微微照射大地,為雨後的世界染上一片新的希望。

分隔了三天,再次回到聖語,單昔璿竟然感到有點陌生。

這三天以來,單昔璿一直用莫為的方法勸告自己必須冷靜,可是頑皮的腦袋總是愛想東想西。然而思緒好像過分激烈了,腦海的影子竟然宛如浮現在眼前一樣,那麼真實,卻又令人生畏。

少年在單昔璿的教室外等待,好像等得十分不耐煩了,一看見單昔璿,立刻憤然跑到少女麵前,連招呼也不打,便狠狠地責罵道:“呀!這三天跑去哪裏了?身體還沒康複就到處走,又不去想一下拯救花朵的問題,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責任啊?”

“宮正勳!”當單昔璿確認眼前影子的真偽時,不禁忿然作色,氣鼓鼓地反駁道:“誰說我沒有想拯救花朵的問題?我隻是去師傅那裏靜修幾天而已嘛!”

宮正勳一聞,加倍憤怒,語帶諷刺道:“什麼?不但沒有任何悔過的舉動,反而懦弱地躲起來了?”

“誰說我躲起來了?我都說隻是去靜修,你知不知道那把聲音又來纏繞我了?你知不知道夜娜的攻擊好像跟隨我們一樣?我擔心,我很煩惱啊,我不知道怎麼解決,拜托你不要再這樣對我好不好?”說起宮正勳的態度和行為,莫名的酸痛卻突然洶湧到心髒,讓人痛苦不堪,“我知道在你心裏麵,我隻是你的奴隸而已,我背叛了你,所以你生氣,我不介意,但你不要偶爾對我冷漠,偶爾又來狠狠地罵我!我——”

“笨蛋!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傷啊!”宮正勳狠狠地打斷了單昔璿的說話,咬牙切齒地怒喝道。

激動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絲曖昧的語氣,讓人下意識的感動,但是當理智浮現到腦海的時候,單昔璿又感到有點捉摸不定的恐懼。

百感交集的激動偷偷洶湧到眼眶,讓脆弱的瞳孔染上了模糊。單昔璿緊緊抿著唇,卻不禁被痛苦的渲染害得嘴巴也在微微抽搐。半晌,單昔璿仿佛忍受不了洶湧滂湃的激動,由不住張開櫻唇,氣憤又不安地責備道:“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老是對我使壞,老是把我貶得一文不值,把我當奴隸使喚,現在又說什麼不希望看到我受傷?我不明白,你太奇怪了,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想怎麼樣!”

“那你想怎麼樣?”宮正勳緊緊凝視著單昔璿,認真切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