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電子屏幕上,顯示著病人的最新情況。
美國——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躺著一個女孩,頭部纏著層層白紗。
卓烈站在她身旁,和她的醫生Jack交談著。
“她的頭部以前受過傷,所以現在複原的比較慢。而且,病人似乎沒有什麼生的意誌,一定要加強她這方麵的心理疏導。不然,很可能醒不過來的。”
卓烈睜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她會成為植物人。”
“對,不排除這個可能。”
卓烈的目光流轉在她的臉上,她是那樣安詳,此刻的她,真的幸福了嗎?
“那麼,Jeo的病情怎樣?”卓烈跟著Jack走了出去,來到隔壁的另一個重症監護室。
“他,情況好多了。因為他下落的時候,不是頭部著地,估計這兩三天,就可以好轉了。”
“不過,卓烈,你的這兩個朋友,也真的都是好運氣啊。如果,當時沒有消防鋪墊,他們可真的是……對了,你們中國說的那個‘同命鴛鴦’對吧?”Jack狡黠的笑著說。
卓烈放鬆地呼了一口氣。
他看著季風那緊閉的眼睛,那皺緊的雙眉。難道,他此刻還在擔心她嗎?他的右手緊緊攥著一片白色的裙角。居說,很多護士醫生都試圖將他的手指掰開,卻徒勞無功。他死死地抓著不放,於是大家也就作罷。
卓烈走到他的床邊,伸出手,拿起裙角的一邊,看著。
“隻有你,才有資格說愛她。真的,季風,你一定要醒來,並且,要努力讓她也醒來。我祝福你們。”
卓烈一走出醫院,就見到了淩夕寒,他身邊站著年子清和楚怡。
“卓醫生。”淩夕寒上前一步。“我把他們帶來了,希望可以喚醒印雪。”
卓烈眨眨眼睛,“恩,應該有效的。那麼,先跟我來吧。”
兩年後
柳莊的年家老宅裏。
一個娉婷的身影穿梭在眾蘭花叢中,身著水藍色的一襲長衫,烏黑的長發,在小小的後腦,盤整成一個小巧的發髻,一支發簪斜斜地插著。
一雙小手,不停撥弄著泥土,將一盆盆的蘭花,搬下,鬆土,換盆,裝盆,蓋土,澆水……
一打早,蘭無若就起來,忙碌個不停。
“孩子,休息會兒吧。”年子清從前廳走了過來,遞給她一塊毛巾。
蘭無若微微一笑,點點頭,接過毛巾,擦了擦,又蹲下身。
一盆梁祝,在她眼前盛開。
好似漂亮的花朵啊!她開心地笑了,雙手輕輕地拿著小鏟子,將土一點點清理出來。
“咯噔”,一聲清脆,她低頭一看,兩個包裹著泥土的小黑團,滾了出來。她好奇地撿了起來,用手捏了捏。
兩個戒指,出現在她手心裏,帶著泥土。恩?她抬起頭,看著年子清。
“嗬嗬,種花得花,種豆得豆。”年子清一陣爽朗的笑。“小若啊,這種情當得什麼呢?”他看著眼前滿是疑惑的她,笑了。
這兩個戒指,正是季風在法國時候,Mike所贈與的。這盆梁祝,也正是季風一直精心培育的。
蘭無若,似懂非懂的搖搖頭,轉而,她嘴角一抿,跑著去追打年子清……
入夜,年子清輕輕關上蘭無若的房門,來到廳堂。
一盞紙糊的台燈下,坐著一個偉岸的男子,他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品著茶。
“來了?”他來到桌前,將一疊信件,放在桌上。
“年伯,她好嗎?”季風放下茶杯。
“好,比之前好多了。你看,這滿院子的蘭花,都是她伺弄的。”年子清呷了口茶,指指院子裏擺放著的蘭。
“她……她,有說話嗎?”
年子清搖了搖頭,“還沒呢,不過她很會笑了。孩子,既然你連死都願意陪著她了,那麼就多給她點時間吧!她心裏的傷,是那麼重,不是輕易能好得了的。”
“楚怡來信了?”
“是的。你看,這一疊都是,還有陸正一的,淩辰的,師承的。還有你們公司周舟的呢?”季風點點頭。
“我會等的,隻要她活著,我就開心了。不論她說不說話,我都不介意。”
在美國的時候,他一個人醒來,看著睡著的蘭無若,他的心都碎了。若她不醒來,他寧願自己也長眠不醒。
如今的她,已經在柳莊安靜地生活著了。這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