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幾頁紙,楊春風輕掃幾眼便看完了。內容雖短,但字字重於千鈞,不知耗費了柳氏多少心血,葬送了多少個棋子。柳芳菲輕描淡寫的捧出來交予楊春風,這份情誼楊春風卻不能不感懷於心。
看完後,將東西輕輕放入匣中,合上匣子後,她閉上眼,一動不動,竟如入定的老僧一般,平靜無波。然而在燈影下,她的身姿又沉默靜謐如月下的優曇。
另一邊的柳芳菲見她看完了便伸手將匣子鎖上,緋紅的鑰匙輕輕一撥,匣子暗藏的機簧發出微不可聞的輕響,匣子上閃過一絲紅光便再無異樣。
柳芳菲將密匣推至桌子一邊,輕輕的撥弄著手中緋紅的鑰匙,耐心的等待著好友。一時間,露台上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過了好一會兒,楊春風睜開眼,眼中神采熠熠,心中已有了定奪。
柳芳菲歪過頭瞧了她一眼,嘴角彎彎一笑。
楊春風似是放鬆了幾分,瞧著柳芳菲笑道:“多謝啦。”
柳芳菲卻歎道:“你何時走?”
“你又知道了?”楊春風半吃驚道。
“你臉上寫得明明白白呢。要走的話便快點走,拖久了恐怕便走不成啦。想好去哪裏了麼。我讓人幫你準備。”柳芳菲沒好氣的瞥了楊春風一眼,語氣淡淡道,神情帶了幾分了然和一分惆悵。
真是討厭的女人,楊春風略有沮喪暗自腹誹。她垂目思索了一下,想起班長大人的那張通知,好像一切便從那張紙條開始吧,找古物,入地下古城,再到後來那一連串的事。日後學校的那裏還不知能不能回去了,想到這裏,便有一點黯然。想來班級那趟雲南之行是去不成啦。
想到這裏,她抬起目光,歎道:“我欲往雲南一行。”
柳芳菲彈了彈指甲,不以為然道:“雲南那裏龍蛇混雜,苗氏幾族近幾年鬥的厲害,烏煙瘴氣的。去那裏沒得煩心,忒沒意思。”
楊春風哭笑不得,嗔道:“我去那裏是避風頭,找個地頭宅著也就罷了,難道還會自己往事頭兒上湊麼。”
“有些時候可由不得你呢,沒聽過人在家中坐,禍事從天降這句話嗎?”
“喂,不許咒我哦。”
“哪裏哪裏,是好友運勢如斯,天意難違啊。”
楊春風聽了,臉上是完全鄙視的神情,可心裏卻一個咯噔:不會真的這麼倒黴吧。
柳芳菲微微一笑,笑容高深莫測。楊春風轉過頭一眼就瞧見了她那個笑容,頓時心裏發毛,睜大眼睛,連連低聲道:“你笑的好古怪,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哎呀,好友要相信吾之人品呀。”
“說清楚,不然我隨便找個地方窩著,也不是一定要跑路的。”楊春風麵無表情的道。該死,我就知道這個女人又皮癢了。連吾都用上了,她又想玩了。玩別人可以,但玩到自己頭上就有點不大妙了,一定要讓她打住啊。
“我的意思是有個地方不錯哦,訪道修仙你可以考慮一下終南山嘛。”
“到底什麼事?”楊春風扣扣深色的桌麵,這個女人這麼說就肯定有下文啦。
“終南山上最近會有好戲發生呢,有個小小的交流會。”柳芳菲柳芳菲一手掩口,笑得眉目彎彎,宛如一隻長了九條尾巴的小狐狸。
交流會,楊春風低下頭歎口氣,果然如此。楊春風表示完全不想順著那個女人走,可才要一口拒絕,話到嘴邊她突然又轉念一想,雖說自己準備遠走,是要避過眼前紛雜,不想多惹是非,找個山腳旮遝一蹲什麼最好了,交流會三字一聽便是有各方人物參加,完全熱鬧過頭嘛。但柳芳菲絕非信口開河之輩,她既然提出來要自己去終南山,自然有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