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0004�I\u000f3天要下雨,
娘要嫁人,
未婚夫要逃婚,
這是人生三大定律
1.杜小姐未婚夫跑了
杜藝靈一覺醒來,覺得三觀毀了!
她倒吸一口氣,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場麵,心裏仿佛有十萬隻神獸在集體咆哮。
明明她內心深處是一個文藝清新的柔弱女子,為什麼會這麼重口味?
天哪!躺在她身邊的是一個穿著警服的健碩男人,漂亮的胸肌在淩亂的襯衫下若隱若現。無疑這是一個身材足以媲美T台模特的美男,長相俊朗,有一雙筆直的大長腿,他這麼隨便地躺在床上,無端讓人覺得床不夠大。
呃,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杜藝靈不認識這個男人!
這也可以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男人的皮帶被抽走了,還捏在杜藝靈的手上。
這還是可以不當作重點,重點是男人身上全是飽受蹂躪的痕跡,手臂上還有幾道被抽打出來的鞭痕,又紅又腫,看起來怪嚇人的,襯衫破了好幾處,別說,看著還挺誘惑的……
他一定很疼吧?
杜藝靈下意識地看向握在自己手中的皮帶——她抽的?
下一秒,她跟有毒似的扔掉皮帶,連滾帶爬地從床上滾下來,傻傻地看著麵前的畫麵,又紅著臉移開視線,用一句話來說——“畫麵太美,我不敢看!”
杜藝靈簡直醉了!
杜藝靈是真的醉了……
男人還沒醒,看起來二十六歲的樣子,有著一副好皮相,半趴著露出半張俊臉,眉毛英挺,鼻梁高挺,抿著唇,皮膚是很健康的小麥色。
他還挺帥的,沒有一點兒脂粉氣。杜藝靈評價了一下。
宿醉的頭疼襲來,她捂著腦袋回想,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對了,昨天簡直是她的災難日,全世界都跟她有仇!
昨天本來是她和青梅竹馬莫铖訂婚的日子,訂婚宴在白城最好的酒店舉行,他們請了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然後宴席要開始時,莫铖跑了!沒錯,他跑了,說去找他的前女友!
他的表情真摯、痛苦,好像那人才是他的真愛。他們是真愛,那她是什麼?
杜藝靈心如刀割,一個人強撐著把訂婚宴辦下來。
她專門載了一卡車白玫瑰鋪滿宴會廳來硌硬他們,結果狗男女沒被硌硬到,把她憋出了內傷。她的五髒六腑全在大出血,千瘡百孔,血流成河。
宴會結束後,她坐在會場上哭。
她在哭多年得不到的愛情,哭臨陣脫逃的未婚夫,哭她明明是一個女王卻愛得像奴仆,還一無所有。
她的閨密白雪陪著她,起初還陪著她哭,後麵就開始罵她,罵她傻,罵她笨,還嫌她哭得醜。
杜藝靈就怒了:“你見過哪個傷心欲絕的人能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動人、惹人愛憐嗎?”
“誰說沒有!我男神白晨光哭起來就是一枝梨花壓海棠,風華絕代,豔壓群芳!”
“我難過得要死了,你還有心思花癡你的小白臉?”
“你說誰是小白臉?”
……
於是,兩人火力十足地掐起來,掐到最後,杜藝靈敗下陣來,繼續哭。
白雪幫她擦掉花掉的妝,拉起她:“你哭什麼哭!天涯何處無芳草,還怕沒有男人找?”
於是,白雪帶著杜藝靈去找男人了。
杜藝靈早就知道,珍愛生命,遠離白雪,跟著這朵奇葩中的戰鬥葩,準沒好事發生。
她們到了白城最大的會所,包了一個超級豪華的包廂。
為了幫杜藝靈消愁,白雪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把她的狐朋狗友全部請過來了。
白雪不愧是一個名媛,有很多混時尚圈的男性朋友,個個姿色出眾,什麼風格都有,英俊的、瘦弱的、白淨的、陽光的、開朗的……為了活躍氣氛,他們還請了幾個會所專門熱場的公關來助興。
杜藝靈被這麼一堆熱情奔放的“鶯鶯燕燕”包圍起來,暫時忘了哭。
她喝酒,狂歡,放縱,神誌不清醒時,好像看到一幫穿著警服的男人衝了進來,嚷嚷著什麼,接下來的事她就想不起來了。
她又偷偷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不認識,心想這應當是昨晚熱場助興工作人員中的一個,還喜歡Cosplay,穿了一身警服。
不知道她把他怎麼了。
杜藝靈趕緊看過去,他的褲子還穿著,兩人的衣服還在該在的位置,自己身上也沒什麼不適。
哦,還好還好!
杜藝靈偷偷鬆了一口氣,又看了男人一眼。
很明顯,她把他抽了,還抽得不輕!
天哪,她怎麼這麼墮落?
杜藝靈心想:明明我從小到大是一個品學兼優、三觀端正、道德感強烈的人啊!
未婚夫跑了的痛苦暫且被眼前的畫麵蓋過了,杜藝靈小心翼翼地穿好衣服,準備走,又生生地停下腳步。
這……要給小費的吧?而且她把他打得這麼慘,起碼要給點身心治愈費吧?
杜藝靈下意識去找錢包,沒有!手機?沒有!錢?沒有!
杜藝靈翻遍全身,也沒摸到一毛錢。
這世界是來坑她的!無現金時代真是太討厭了!
杜藝靈心一狠,用力地扯下脖子上戴著的項鏈。
項鏈擦過皮膚,重重地一下,很痛,杜藝靈卻毫無感覺一般。
這條項鏈她戴了好多年,從來沒有離過身。有次她和白雪打鬧,白雪不小心把項鏈扯掉了,兩人還大吵了一架。
她一直很珍視它。可是……
杜藝靈眼睛一紅,果斷地把項鏈扔在了床上。
項鏈怎麼說也是鑲鑽的,應當夠了吧?
做完這一切後,杜藝靈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她沒注意,在門關上的瞬間,男人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這裏竟然是一個高端小區,外麵高大的綠植營造了一個幽雅、寧靜的環境。
嘖嘖,服務行業真是深不可測啊!
杜藝靈坐下來,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她沒敢多待,生怕男人跑出來說隻收現金,那她就真的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她招了一輛出租車去昨晚的會所,也不知道白雪跑哪裏去了。
好在前台記得她,她落下的包也幫忙收著。
杜藝靈付了打的錢,一邊找手機一邊問:“昨天一起來的白小姐呢?”
前台露出驚訝的表情:“杜小姐,你們不是一起進去的嗎?”
“一起進去?我們進去哪兒?”杜藝靈奇怪了。
“進派出所啊!”前台神情有些古怪,尷尬地笑了,“那個,你們昨天不是遇上派出所例行檢查嗎?”
2.我們解除婚約
這麼說,昨晚那幫衝進來的人真是警察?
他們難得玩一次,出來放縱一下,嗬嗬嗬嗬,還能遇上這種事?
杜藝靈已經感覺到整個宇宙的惡意了,地球沒法待了!
前台盡力保持著得體的服務性微笑:“後來亂得很,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能有人保你,可能杜小姐你趁亂走了,沒被抓走……”
可能吧,畢竟昨晚她醉得那麼厲害。也許是那個公關機靈,正好穿著警服,就裝成警察帶她走了。
瞧他的職業素養,杠杠的!必須五星好評!
杜藝靈暗自慶幸。如果她真進派出所了,記者可能這麼寫:
突擊行動的意外收獲——杜家千金被棄,深夜買醉,豪華會所放浪形骸。
豪門恩怨,杜家千金的反擊——莫铖你敢逃,我就敢給你戴綠帽。
……
好可怕!
杜藝靈打了一個激靈,心想簡直太危險了。她下意識要離這個是非之地遠遠的,以後要繞三條街走,不然白城的笑話圈要被她承包了。
杜藝靈剛要走,猛然想到一個問題:她的好閨密白雪跑哪裏去了?
白雪揉著酸疼的脖子從派出所裏走出來。
她剛被律師保出來,正擼著袖子掐律師:“我要扣你工資,你竟然讓我在小黑屋裏待了一夜!你知道我遭遇了什麼,受到了多少心靈創傷,會留下什麼可怕的陰影嗎?”
她的手機適時地響了,是杜藝靈打來的。
“白雪,你在哪裏?”
“我剛被放出來。”白雪形象全無,叉腰破口大罵,“小十,你知道他們說我什麼嗎?說我不自愛!我和朋友出來喝喝酒,唱唱歌,怎麼不自愛了?我要不自愛,還能是一個高齡處女嗎?”
杜藝靈風中淩亂了。
白雪一頓狂噴,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小十,昨晚你被關到哪間房了,我怎麼沒看到你?”
杜藝靈聰明地轉移了話題:“我回家了。”
“你也不等我。”白雪抱怨了一句,然後小聲問了一句,“你現在好受點了嗎?”
杜藝靈沉默了半晌才說:“我會好的。”
是的,一切會好的。
不就是未婚夫跑了嗎?杜藝靈把臉埋在手臂上,會好的,肯定會好的。
總有一天,她會把莫铖這個渾蛋磨成渣,輕輕一丟,拋在風中,一吹,什麼都沒了。
隻是,那個時候,她的心也死了吧?
杜藝靈和莫铖,孽緣頗深。
兩家交好,可以說杜藝靈和莫铖在各自媽媽的肚子裏的時候就認識了。兩人從小玩到大,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杜藝靈就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莫铖。按理說,莫铖過去還挺不懂事的,很多女孩兒喜歡他,也沒見他珍惜過誰。杜藝靈應當看得清,但誰叫人年少無知呢,白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瞎眼看上了他。
她暗戀他多年,好不容易盼到他出獄,和前女友分手了,然後要和她訂婚,結果他還是跑了!
杜藝靈真是氣瘋了,現在想起來,心還是一陣陣抽痛,莫铖但凡有點在乎她,都不會這麼做。
“他和你在一起,絕對不是愛你,肯定是為了報複許諾。”
訂婚前,白雪這樣說,杜藝靈不信。他們這麼多年感情,難道一點愛都沒有嗎?
真相是沒有,他們之間一點愛都沒有!
從莫铖毫不留情地從自己麵前走掉起,杜藝靈就知道他對她沒有愛情。
她和莫铖相識多年,有的隻是青梅竹馬的“兄弟”情義。
男人這東西,果然是來踐踏真心的……
杜藝靈趴在床上,感覺眼淚要流出來了,她已經處於這個狀態好幾天了。其間,她接到了不少安慰電話,無一不對她訂婚宴上未婚夫跑了的事表示深切的問候和強烈的幸災樂禍,其中以白雪最為魔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未婚夫要逃婚,這是人生三大定律,跟萬有引力一樣違抗不得!往好了想,莫铖現在跑了,總比結婚後跑了強,不然,你第二天還得忙著去辦離婚手續,多給人民政府添堵!小十,想開點,要不我們再去醉一場?這次我打聽清楚了,絕對不會有事!”
杜藝靈氣得直接掛了電話。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著日子,杜藝靈的手機響了無數次,但沒有一個電話是莫铖打來的。
等了幾天,杜藝靈絕望了,她不等了,主動給莫铖打電話,隻說了一句:“我們談談。”
她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後對著這個熟悉的號碼發呆,眼睛一片酸澀。
她曾經真的以為自己會和莫铖結婚、生孩子,過普普通通、快樂幸福的小日子。她不是貪心的人,要的一向不多,為什麼他不給她機會?
約的地方,是兩人常去的店。
杜藝靈過去時,莫铖已經到了。他看起來並不好,精神很差,頭發也沒打理,過長的劉海蓋住了眼睛,黑眼圈嚴重,眼窩深深地凹下去,胡楂都冒出來了,整個人跟丟了魂似的。
杜藝靈愣了一下,她本想冷嘲熱諷一番的:“莫铖,你不該和你的阿諾雙宿雙飛,不要臉地秀恩愛嗎?怎麼搞成這樣?”或者說,“你裝這副可憐樣給誰看,我又不打你。好吧,我保證不打死你!”
可在看到他的瞬間,她本能地覺得心疼,第一句話是這樣的:“你怎麼搞成這樣了?”好像被甩的是他一樣,明明臨陣脫逃的是他。
“我找不到阿諾。”莫铖說。
又是阿諾,他心裏永遠隻有一個許諾。
杜藝靈想笑,更想哭,不過她不會在莫铖麵前哭,那樣會顯得她很失敗。她笑了,把訂婚戒指遞過去,言簡意賅:“我們解除婚約。”
莫铖抬起頭,神情很是愧疚:“小十,我……”
“你別跟我說對不起。”杜藝靈打斷莫铖,冷冷道,“莫铖,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也不準備原諒你。莫铖,你記住,這次是你欠我的,我要你欠我一輩子!”
說完,她站了起來,看也沒看莫铖一眼,像一個高傲的女王,昂首挺胸地走出去了。
可誰知道,她站起來的瞬間,眼淚已經決堤,她唯一能做的是留下沒有垮下去的背影。
杜藝靈滿臉淚水,走出了咖啡廳。
她快走幾步,走得離咖啡店有一段距離了,才扶著一家店的玻璃牆停下來。
視線一片模糊,妝又花掉了,杜藝靈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在感情上要這麼遭罪?莫铖和許諾有愛情,她杜藝靈這麼多年的愛戀就是虛情假意嗎?
明明從小到大陪著他的是她;明明他入獄,跑前跑後的是她;明明他進去後,許諾連打聽一下他的消息都沒有,是她,都是她在幫他……明明都是她,為什麼最後他選的不是她?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杜藝靈用力地用額頭撞了一下玻璃牆,發出一聲巨響,引得店裏的人看了過來。
杜藝靈扶著被撞紅的額頭,凶狠地瞪過去: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失戀啊!
等等,她看到了什麼?那個她抽了一夜的“警察”?那個會所熱場的工作人員?
他也注意到她了,看了她一眼,裝作不認識,轉過頭繼續和他麵前的女孩兒聊天。
他在做什麼?杜藝靈一愣,暗中觀察,很快反應過來了,兩人明顯在相親。
這男人打扮得很正式,穿著很簡潔的襯衫和西裝,卻更襯得他高大英俊,一副精英範。女孩兒笑得花枝亂顫,不時看他一眼又一眼,明顯相上他了!
嗬嗬,她笑得那麼開心,知道麵前那個男人無論見到哪個女人都能把她哄得很開心嗎?
嗬嗬,果然無知少女的眼睛一樣瞎!
這世道,渣男果然是成堆出沒的!
他一個公關出來相什麼親啊?簡直喪盡天良!
3.杜小姐頭戴原諒帽被群嘲
正義感爆棚的杜藝靈擼著袖子進了店鋪。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入,天不收你,我杜藝靈來收!
她直直地走到男人麵前,先是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女孩兒,然後柔若無骨般坐到他身邊,看似嬌媚,實則凶狠地抱住他的手臂,開始哭泣:“親愛的,原來你在這裏,我找了你好久!嚶嚶嚶,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們明明說好了過幾天結婚的,請帖都發出去了,你怎麼跑了……”
對麵的女孩兒果然神色一變,問:“楚嵐,這是怎麼回事?”
杜藝靈心想,原來他叫楚嵐,長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連名字都道貌岸然!
楚嵐也是一愣,立馬要抽開手,但他怎麼敵得過一個失戀的傷心女子呢!
杜藝靈強行抱住他的手臂不放,起初是演戲,後麵越說越傷心:“楚嵐,你怎麼可以留下我一個人麵對這一切?親戚朋友過來問你去哪兒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能說你跑了,我找不到你嗎?”
“我能說你去找前女友了嗎?”
“我能說嗎?直到現在我都不敢相信,我們都說好了啊,結婚,然後在一起一輩子。楚嵐,你不要我,難道你連我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要了?”
楚嵐:……
對麵的女孩兒:……
“我想我該走了。”那個女孩兒站了起來,左轉,很快不見了。
她的動作快得就像一道閃電,楚嵐都來不及追。不過他也沒有要追的意思。
楚嵐望著起了褶子的襯衫,問:“杜小姐,可以鬆手了嗎?”
杜藝靈還沉浸在巨大的悲痛裏,拍著桌子大吼:“說,你為什麼不要我?”
楚嵐:……
整家店的人都在圍觀這一幕。
杜藝靈哭得很傷心,她抱著楚嵐的手臂,不客氣地把淚水擦在他身上。
楚嵐無可奈何地望著她,想抽手又不可能,畢竟對一個傷心的女孩兒這樣做顯得太粗暴了。最後,他隻好坐著,看著杜藝靈哭,還不時體貼地送上紙巾。
杜藝靈簡直把這輩子的淚水流光了,哭到眼睛腫了、喉嚨啞了,不過理智慢慢回來了。
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