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場祠堂裏,一個年輕寡婦快活媚叫。
\"快來,人家都想死你了~\"
\"騷婆娘,老公剛死,你就饑渴難耐了。\"
看著麵前打架的兩人,唐晴書瘦小的身軀緊緊蜷縮在供桌下,手裏死死拿著小餅幹不敢出聲,生怕偷吃死人供品被發現了。
等外麵打架的人走了,又過了許久唐晴書才敢從桌子底下鑽出來。
\"誰。\"
居然有人!對麵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手裏拿著匕首眼神很凶和她一樣在偷死人供品。
兩個小孩警惕又防備的看著對方,唐晴書不敢出聲,眼睜睜看他把所有東西拿走。
荒野剛走出祠堂發現身後有一條小尾巴。
“你跟著我幹嘛?自己回家去。”
荒野的語氣很凶,轉身注意到她矮得像顆小土豆四五歲的樣子,掉了一隻鞋,大晚上的光著一隻小腳丫。
小孩的腳很嫩,腳丫上全是石子劃痕,整隻腳血肉模糊混著泥,又是夏天天氣又熱,傷口潰爛,一隻腳完全不能看了。
唐晴書在他身上聞到了同類的氣息,野狗的氣息所以想跟著他。
外婆睡著了,家裏好臭,媽媽和別人生了個弟弟,幾天前她生日時媽媽給她買了新衣服第一次帶她去遊樂園,然後她就和媽媽走丟了。
大人以為小孩不懂,其實小孩什麼都懂。
唐晴書注意到他的視線,局促的將沒穿鞋的腳往身後藏了藏,小聲道:
“哥哥我沒有家了,我可不可以跟著你。”
唐晴書說完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眼眶通紅倔強又努力的憋著,盡量不讓自己哭出來,哭會被討厭的。
夜裏的風很冷,荒野看她緊張的扣著小手等著他的審判,突然想起曾經另外一個在雨夜裏瘦弱的身影,他沒有問唐晴書為什麼沒有家。
\"乖點,不然我也把你扔掉。\"
唐晴書聽見這話,瞬間放鬆下來,跟在荒野身後無聲的擦著眼淚。
唐晴書偷偷哭的小舉動,在荒野的眼裏特別明顯,他沒說什麼走了兩步又蹲下來背她。
“上來吧,我背你回家。”
本來唐晴書真的可以忍住不哭出聲的,聽見回家,唐晴書聲音哽咽得厲害:
“謝謝哥哥。”
“你叫什麼名字。”
“涼招娣。”
荒野蹙眉:“這名字不好,我以後叫你朝朝好不好,朝陽的朝。”
“哥哥還會認字,哥哥好厲害。”
在唐晴書眼裏,哥哥是全天下最厲害的哥哥,什麼都會。
哥哥說的家,是墳場旁邊一個廢棄的小木屋,原本土葬時停死人用的。
床就是一口棺材,兩個小孩睡正合適一點都不會擠,床上有一隻醜老虎,叫安安,以前是哥哥唯一的家人,現在是唐晴書睡覺用的抱抱。
剛到家時,唐晴書看見門口的紙紮人很害怕,哥哥卻說:“別怕那是保護我們的,有它們在大人不敢隨便進來。”
家裏很舊,但是很幹淨,全部都是荒野一件件從垃圾堆裏撿回來,洗幹淨用酒精消毒在用的。
“坐在這裏我給你的腳消毒。”
酒精劃過細嫩的皮肉比刀割還痛,唐晴書沒忍住死死咬著荒野的胸口,咬得滿嘴都是血,卻意外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印記。
夜裏,唐晴書哭得很慘,墳場裏又多了一個女嬰索命的鬼故事,更加沒人敢靠近這裏,兩人在這裏過得快樂又安靜。
早上荒野醒來看不見妹妹有些慌,最近有很多人販子。
\"哥哥。\"
突然一道清亮的奶音,唐晴書腳上穿著荒野給她撿來擦幹淨的鞋,臉髒得像小花貓一樣,拿著一瓶牛奶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