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魂，明白了嗎？”王母展開自身火鳳之靈阻隔清魂一時無法收斂的神力，金光火燦之間，吟吟低語。觀自在菩薩於結界之內雙目緊合，淺淺誦著無量。
悲哀難掩。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呢？”看著自身籠罩著的華光神彩，清魂失神的喃喃道。“一切都是天意。你出生時便有了這支簪，卻記不起絲毫前塵。如若你沒有愛上孫悟空，那你就是天庭逍遙自在的‘聖仙’，而如今，命運已朝最殘酷的方向而去。”長歎一聲，王母輕輕走近清魂身邊。
“麵對天地，我們都無能為力。我們都是天地的囚徒。”看著清魂驀地空洞的雙瞳，王母也隻能狠心。“清魂，還有選擇的機會。”
“什麼機會？”柔柔的調子裏夾雜了掩飾不了的疲憊，終是傷悲。
“佛祖說過，命運是天地給了我們選擇的機會，卻沒有賦予我們挑選的權利。”回答的不是王母，是雙目緊閉一臉哀傷的觀自在菩薩。“清魂，當初你選擇了與孫悟空在一起。如今，你須得重新選擇。堅持，還是放下？”
緊緊盯著瑤池裏連袂成海的蓮，耳裏是不間斷的摩訶無量。輕衫飄起。
“如果我堅持，結局如何？”
“母子相戀，有違天道。上古洪荒，再泛波濤。天地同噬，與爾同銷。前塵盡忘，陌路天涯。”
“這是誰說的？”
“上古時的民謠，說是女媧大神與伏羲死後流傳下來的。”
閉上眼，剛繼承的神力在清魂體內騰起——洪荒水患肆虐，邪靈四竄，民不聊生。一幅一幅的畫麵清晰的展現在腦海裏。
哭號震天。
“那，如果，我放下呢？”
“當年女媧大神情淚的全部神力本應都由你繼承，但你為了養育孫悟空，將一半的神力傳承給了他。他會取得萬乘佛法，普度眾生，修成正果。”知道她關心的隻是他的未來。
沒有再說話。清魂將所有神力收斂，她已經做了選擇。
枉顧天地不仁，她做不到。枉顧生靈塗炭，她做不到。枉顧他日他飽受輪回之苦，她做不到。最最做不到的，是他日的陌路天涯......
“菩薩，金蟬子曆經輪回前塵盡忘，其實，你是難過的吧...”
.......
天地寂寞。
.......
山風伴著敗葉肆意吹拂，帶了涼意。山頂之上，兩個修長的身影被光絲斜斜映著。
“悟空，你一定要陪唐三藏取西經嗎？”輕語如絮，經不起山風姍然。
“為什麼問這個？”亦是輕語，他看著站在山頭的她，背影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