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來一直壓抑內心的困惑一朝盡去,林嶽覺得整個天地都清明起來。
不知疲倦的修煉雖然起初會給他的實力帶來飛躍般的進展,但是鬆弛有度才是王道,一味苦修讓他的思路越來越狹隘,精神那根弦繃的彷佛一觸即斷。他不停的苦練、苦練,進境卻越來越慢,如今才曉得自己差點入了魔障。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之前可以一路高歌猛進,不也是轉戰天下一路打到先天的麼,現在自己依然可以。
掌教曾說過,一個有機緣的人可以短時間內超凡脫俗,這‘機’在‘緣’前,偏安一隅,是等不來‘緣’至。所以有了許多跋涉的行者。
林嶽負手傲立,謝絕了二師兄等人促膝而談的邀請,看著他們幾人走下山去,漸行漸遠。
天空明月皎潔,他卻一直忽視了這世間最美的景色。林嶽看著懸於星辰大海中的太陰星,很好奇它和故鄉的那顆月亮有什麼聯係。故鄉的許多民間美麗的神話都提及到太陰星,然而到了近代卻是隻稱之為‘月球’而不提太陰,其中有什麼緣故麼?
可以確定的是這顆名叫太陰的星球比故鄉那顆大了許多倍。凝神望去,隻覺整個視界之中都是她那一輪潔白倩影,孤懸高空,可稱‘廣寒’。
剛來太清之時,曾夜立山巔,觀星辰大海,發現周天星辰璀璨耀眼者有三百餘顆,若再加上一些不顯之數,正應周天之數。
站在月光下,林嶽整個身心舒展開來,一呼一吸,都是月華。
一夜無話,一人**到天明,直至太乙峰之巔傳來“當當當”的警世鍾鍾聲,林嶽方從那種忘掉自我、融身天地的奇異狀態中清醒過來。
這種忘掉周遭一切,安神靜心而不必警醒的遭遇有多少年沒有體會了?林嶽也說不清,方回神便凝功內查,細察之下不覺愕然,自己明顯感覺到體內有另外一股勃勃生機隨著玄功運轉,每一轉都有少許浸入所過經脈之中,潤養身體。
因為內視其對身體無礙反而有益,林嶽也就沒有細細追究,隻覺這一切與太陰星有關。
林嶽提身躍下攬月台,騰挪縱躍猶如大鳥翔空向山下飛掠而去。
到了山下,已見鬆辰、古淩、雲景等人俱在,還多了兩個不認識之人,讓林嶽感到意外的是小胖子呂逸居然也在其中。
見鬆辰正與一位師叔交談,林嶽於其他人互相示意後靜候一旁。
片刻後,終於交代完所有應該注意的事項後,那個師叔將一個巴掌大小、舟型模樣的物件交由鬆辰,又是一番囑咐方才離去。
見其身形遠去,鬆辰對眾人苦笑道:“莫師叔一切都好,就是太熱情了。”
眾弟子相視一笑,顯然都是深有體會。
鬆辰道:“好了,居然林師弟也到了,那我們就走吧,早去早回,還能趕上論道峰的開峰勝景。”
說完將手中小舟將空一拋,雙手憑空虛劃,點點流彩在指尖凝現,並不消散。待刻畫完畢,隻見一個六芒星陣憑虛而現,鬆辰一聲大喝,雙手前推,星陣印上空中小舟,一道白茫茫光線炸現,小舟化作十數丈大小,上刻飛鳥魚蟲,祥雲彩虹,整個舟雕刻如龍狀。
鬆辰招呼大家道:“穿雲梭可以載我們直達妖王嶺邊界,眾位師弟,請!”語畢,縱身一躍,身形一閃,人已至舟上。
眾人依樣分別落於舟內。
林嶽看了眼一臉鬱悶的呂逸,不懷好意將手伸向其腰間,大喝道:“接住!”
舟上眾人見呂逸肥碩身形在空中不斷翻滾,像極一個大球,鬆辰伸手將差點越舟飛過的呂逸摘下,見其神色惴惴,正欲打趣,林嶽已至舟內。
林嶽一巴掌拍在呂逸後背。
呂逸大叫一聲:“哎呀!我剛才算是飛翔麼?”鬆辰吞下將要安慰的話語。正色道“諸位做好,我們準備出發了。”
說罷取出六顆晶石,走至舟首,安放於一個星芒陣的凹槽中。
隻見星芒陣一陣光芒閃耀,顯示已被激活,鬆辰上前又是一陣複雜操作,喝道:“起”
“嗡嗡”舟身流光流動,嗖然劃空而去。
舟上眾人除了林嶽和呂逸,其餘之人顯然不是第一次乘坐此舟,此刻已然駕輕就熟般安坐交談起來。倒是呂逸目光四下轉動,不時想要將頭探出舟外。
“不怕腦袋被罡風斬掉,盡管將頭伸出去!”鬆辰警告道。
呂逸腦袋一縮,後怕不已。
鬆辰向林嶽、呂逸道:“蒼茫地界百萬裏方圓,乘坐穿雲梭日內可達蒼莽任一之處,穿雲梭劈空飛行時,舟外罡風可輕易割裂法寶以下物體,除非你堅信自己的肉身可比法寶堅固,否則還是安坐為妙。”
林嶽以前在太清少與人交流,雖多有閱讀一些書籍,多是奇物異誌之類的典籍和論及上古的一些傳說。當下問道:“二師兄,聽你談及法寶之說,不知是否還有其他的分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