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楓看著簍子裏裝的滿滿的木柴,心滿意足的笑了。拍拍身上的泥,抬頭看著樹丫上的小鬆鼠。“今天的柴砍好了,我該回家了”
也不知小鬆鼠聽懂沒,嘰嘰喳喳起來,在枝頭蹦蹦跳跳,朝著許楓揮舞它的小爪子。
許楓笑了,他一直都相信,動物們都是有靈性的,你對它們好,它們也會願意和你做朋友,正如這隻小鬆鼠一樣。
“正所謂萬物有靈,天下亦有獸類通靈成妖,不知這小家夥是否有靈精。”
許楓自小就聽村裏老一輩的人說過這種力亂怪神的事,但卻也沒當真過。每當講到這種事,隻是笑笑罷了。
他把柴刀放進了簍子,便朝家走去。
蓮水村就在青丘山下,不足半個時辰也就到了。如今正值秋初,雖然現在時辰也不早了,但天還是亮的。
許楓一人在山間的小路走著,兩旁的樹有的葉子已枯黃了,路上也有著星星點點的落葉,踩在上麵有輕微的響聲,也引了回巢的鳥兒悉悉索索叫起來。許楓聞著這種山裏獨有的溫暖氣息,不自禁笑了。
不一會兒,夕陽如血,紅了青丘山,讓葉子也變成了楓。許楓抬頭,看了漫山的溫暖。夕陽,日落,總有一種懷念的味道,讓人深陷其中,回憶以往的一切。然後希望時間在這最美的時刻暫停。自然,許楓的步子也就慢了下來,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許楓今年已有十八了,在自己八歲那年,父母逝去。之後就跟著隔壁村子的張大夫學了醫術,蓮水村不過十幾戶人家,許楓也就隻能勉強生計,不過村裏人對許楓都特別好,經常會送他吃的穿的。許楓也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安然自在,也沒什麼願望,隻是偶爾奢望一下老人們口中的神仙。
十年了,自己一個人十年了啊。許楓苦澀的笑了。即使許楓是個樂觀的人,即使他不會把煩心的事放在心上,可是一個人,一個人的十年,總是會超出你想像的寂寞孤單。即使村裏人待他很好,可當夜幕降臨,別人一家人對著跳動的燭火晚飯時,自己孜然一身的那種滋味,隻有許楓自己一個人能體會。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回頭看著紅日下的青丘,許楓心中想到了小時候聽過的故事,傳說存在著仙人,舉手間,排山倒海。那巍巍山脈,玩弄於鼓掌之中,這又是怎樣的感覺。就是這樣的青丘山,自己在其麵前又是多麼的渺小。
遠處,青丘山內傳出一道聲音,吟誦著一首詩。
“我自橫風越崎嶇
幾尊濁酒醉蓮西
何畏浮世雲
芭蕉雨香薰衣
菘絲束青發,閑來舉杯飲
俗事何來去,去留不著意
若飲即忘我,解帶狂歡淋
一壺情,君自三世不相離
隻奈無知己,飲罷獨臥泣
天下不留君,君自有去處
造化乾坤裏,定當一朝天下名……”
聲音好似從雲霧中傳來,似真似假,如夢如幻,久久在青丘山上回蕩。許楓聽著,心想,這莫不就是傳說之中的高人。
村子裏的老人們說過,有的山上是有仙人的,自然有的山上也是有著妖怪。那青丘山上肯定是仙人吧,隻是自己沒有仙緣看見罷了。
許楓笑了笑,繼續往回走。
仙人又如何,與我何關。大神通又如何,翻天覆地又如何。我隻是蓮水村的少年郎而已,安安靜靜的在蓮水村過自己的一輩子就已經知足了。或許天下之大,真的有著以上的存在,可我僅僅抱著一顆羨慕的心就行了,這樣偶爾也會不著邊際的幻想一下,就很好了。
可是少年郎,你又何曾知道命運的安排。也許有一天,你會渴望八百萬裏山河任君遊的灑脫,你會想要普天之下我為尊的能力。或許不是為了自己。
夕陽拉長了許楓的影子,從田中的小路中和稻穀的影子扯開。許楓已經到了村頭了。
蓮水村在夕陽之下亦是安詳美麗,嫋嫋炊煙也印上了紅色,時不時聽到小孩的打鬧和蟲鳴伴奏,看到和自己一樣臉上洋溢著幸福的人們扛著農具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