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作者序(1 / 2)

這是一本頗具詩意的小說集,也是我最重要的小說集之一,它囊括了我寫作生涯中最重要的幾個中篇小說,見證了我艱難的成長步履。更重要的是,它寫了我的故鄉紫陽,我的精神母體。這些小說使故鄉的影像在文本中得以確立,文本與現實故鄉之間形成了一種超越時空的對話關係。在這些作品的創作過程中,我一直在設法背叛自我,顛覆自我,忘卻自我。我一直都在用力追求最佳的藝術感覺,優雅的小說敘事和風格上的悄然變化。當然,我個人認為最重要的、最好的,並不一定真正就是最好的,更不一定就有好的市場--這是一個讓人無奈的悖論。

在文學藝術欣賞活動中,作者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被廣大讀者認知,歡迎,可我們還需要行家的眼光和專業的水準參與進來。美國著名作家納博科夫在《優秀作家和優秀讀者》一文中,科學而智慧地提出了優秀讀者應該具備的幾個條件,比如,須有想象力,須有記性,手頭應有一本詞典,須有一定的藝術感。這幾條要求其實是很高的,在中國,可能很多讀者不具有這種條件。這並不是說中國就沒有優秀讀者,有的讀者眼力是很毒的,一眼就能看穿作品的本質。納博科夫說“好小說都是一部神話”,他在他浪漫的描述中印證了一個普遍存在的可能:幾乎所有的作家,都希望遇到喜歡自己作品的讀者知音。

我的創作以中長篇小說為主。我喜歡長篇,是因為故事容量大,場麵宏闊,適合展開去寫。我喜歡中篇,是因為它正好把寫長篇小說不夠,寫短篇內容又太多的故事裝進去,且用不著花太多的時間。中短篇小說最能考察一個作家的基本功,融入了所有的小說技巧,最講章法,也最無章法,特別需要才情,因此難度也最大。通常,一個作家在嶄露頭角之前,都要經過一個較長的迷茫期和焦慮期,要承受巨大的寫作痛苦。感覺越寫越不會寫,越寫越不知道怎樣寫,恨不得撞牆,恨不得自殘。於是年紀輕輕的就弄得一臉滄桑,老氣橫秋。乃至現在,我也有這種感覺,追求越高,越是不敢輕易下筆了。

出版這本集子,既是“形勢的需要”,也是我一直想做的事。2011年6月,根據中篇小說《郎在對門唱山歌》改編的同名電影在第14屆上海國際電影節亮相後,申城沸騰,金州歡呼,紫陽一夜爆紅,電影一夜爆紅,女演員和編導一夜爆紅,他們全都一夜爆紅了,就勾起了人們的好奇心,不少朋友和陌生的讀者希望看到小說原著。當初我為家鄉量身定做這部小說時,就想把它打造成一部精美的電影,但我做夢也沒想過會得到如此眾多的“最佳”,更不敢想象我筆下的人物劉小漾的飾演者呂星辰能成為國際影後。早在1999年,北京電影製片廠在拍攝以我的小說改編的同名電影《玻璃是透明的》,在北京大學生電影節上獲獎,成為2000年十部國慶獻禮片之一,剛剛出道的上海戲劇學院學生馬伊琍(飾演小丫子)達到了一個新的演藝境界。這使我非常欣慰。這也讓我明白了,原來明星是這樣出來的。現在,這部《郎在對門唱山歌》好像更走運,我遇到了好策劃,好編導,好演員,依靠他們的集體智慧和艱辛勞動,才有了在上海國際電影節上的轟動效應。作為這部電影的始作俑者,我一邊為獲獎者和受益者們鼓掌叫好,一方麵琢磨是否應該把這部小說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