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上被一些跳梁小醜阻隔了。”這名麵帶半麵麵具的女子正是莫心燃,她輕笑指著遠處的兩人道:“夜曉燈的劍法難道就是龍磁劍法,那女子的劍技也很犀利隱約之間竟有幾分像玉晚吟。”
提起玉晚吟唐心岩眼中閃過一絲冷色,也一起望向不遠處的爭鬥:“夜曉燈怎麼會在這裏?”
“誰知道呢?”柳心語仔細觀察各方的劍法特征:“夜曉燈穩紮穩打,基礎相當紮實,那個女子衝動暴躁,在氣勢上麵占據優勢,一旦久戰不能取勝,必然被夜曉燈擊敗。心岩你看呢?”
“我?我的劍法那麼差,看不出她們的優劣在哪裏?”唐心岩苦笑:“這一定要問心燃了。”
“心語都說完了。”莫心燃淡然的言道:“不過,她們和玉晚吟都差遠了,如果是玉晚吟,剛才那一招“滄海月明”橫削斜劈之間玉晚吟定能砍斷使冰劍女子的手臂。”
“我看不然,那是夜曉燈不忍。”唐心岩一瞥之後輕言:“算了,我們不要管她們了,回分舵吧,師父有上麵吩咐,心燃你!”
“心燃!”唐心岩疾呼:“你去哪裏?”
“擒住夜曉燈。”莫心燃的言語在風中傳來:“心語來助我。”
這個漫長的下午刀劍碰撞難以避免的發生著,所有人都深陷爭鬥之中。華服公子夜知病的琴弦又是莫名其妙的斷去兩根,他望了一眼剛剛喝盡的藥碗,難道小翊又擅自為難夜曉燈了。
玉府之內玉晚吟正在為憐夕淨身更衣,輕觸憐夕滿身的傷疤,玉晚吟的淚珠滴答滴答的落下,融進憐夕的傷疤之中。每一道傷疤都仿佛在玉晚吟的心中重新割劃一次,鮮血淋漓的在體外遊走。兒時教憐夕習劍的一幕又一幕湧上心頭,那個膽小怯弱的憐夕,一直跟在她身後叫她的小憐夕現在就躺在她的眼前,已經不會再喚她一聲,小姑姑。
清水換了一盆又一盆,玉晚吟的淚水灑在憐夕的胸前,自責痛苦的淚水灼熱的燒著玉晚吟所有的神經,明明已經讓你離開,明明不許你再回來,一向最聽話的憐夕從不違背她吩咐的憐夕,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違背她的囑托和命令,擅自回來接受她早已經明了的結局。
漫長的午後對於玉晚吟像一個世紀那麼長久,紅腫的雙眸帶著褪去的所有偽裝,玉晚吟痛不欲生的無聲流淚,滴答滴答全部落在憐夕的白衣上麵。玉晚吟為憐夕穿上最新的喪服,竟然幾次戰栗無法完成,燒火婆婆欲幫忙卻被玉晚吟厲聲的斥退。每一個步驟都是玉晚吟親自完成,比起師父的離去玉晚吟已經沒有多餘的氣力思索今後的道路。心中層層躍起的全部都是仇恨和燃燒不滅的怒火,似三昧真火一般焚盡三界。
遠處的斜陽在不斷地西沉,一直沉到天邊的黑暗之中,玉晚吟滿身是血的在浴池中洗簌,燒火婆婆寸步不離的侍奉著。
寂靜的玉家仿佛陷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到處都是濃鬱的血色塗滿了每個人的麵孔。玉晚吟的臉色極其蒼白和冰冷,隱約之間人們都能看到玉晚吟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氣,沒有人敢言語,大家都默哀在玉憐夕的靈柩前。
燒火婆婆為少主清明取來了前幾日才穿過的喪服,隻見少主清明似個木偶一般任由她更衣束發,那冰冷的雙眸早已不見了歡笑。燒火婆婆小心翼翼地為少主更衣束發,多少次了,燒火婆婆心中數著,從小能子到憐夕,每一次換上喪服少主清明就減少一份笑容,到如今笑容全無竟是無盡的悲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