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聶山大驚失色，“你可是在皇上麵前下了軍令狀！”
“我，要殺死他們！”阮童桀手中的毛筆，生生穿透了地圖，紙張被洞穿的一霎那，聶山覺得汗毛炸起來，麵前的人，就像是修羅一樣，滿眼狠虐，渾身殺機。
等阮童桀出了屋，聶山禁不住湊到那地圖上看，隻見那毛筆重重穿透的地方，赫然標識著四個大字——東溪峽穀！
———————————————————————————————————————沒有什麼比阮童桀的訓練更能叫這三千士兵哭爹喊娘了。
還以為這年紀輕輕的書生將軍乃是紙糊糊的，也就嘴皮子功夫利落。當初跟著他來，大多數人是真想保家衛國，小部分人想掙些軍功在身。「別問我為什麼他們不怕死，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大抵都是如此。說起來，有多少走私殺人的人不知道一旦做了就是個死呢？」
沒想到從拜城往崇州城的路上就被每天強迫急行軍，到了地頭兒還以為能歇歇。結果這少年將軍不知從那弄來那麼多木頭，竟然讓他們每天單腳立在木樁上。那木樁相隔很近，隻要一個倒了，就會有連鎖反應，幾乎所有的士兵都會倒下去。被牽連的士兵打起架來，他也不攔著，隻是每天的訓練會翻倍。
早上得早起在城內跑步，現在的莽州城空無一人，跑起來很順當，這也被拿來當做他讓他們多跑的理由。士兵們跑得不耐煩了，就邊跑邊罵，等身邊跑過一個人影，就呆了。這不是他們的少年將軍嗎？怎麼，一直跟他們一起跑？
第一天下來，一群人真的快廢了。後兩天，倒是好了一些。這少年將軍不像他們曾經的將軍，動輒罵人打人，他不管你，隻是帶頭在前麵跑。你跑的慢，到府門前，全軍都在等你。除此以外，也沒什麼。
當然飽嚐了全軍的目光之後，也就基本沒什麼人希望被幾千把眼刀瞬間穿透了。
眾人心裏都憋著一團火，這火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形成的，或許是他們從木樁上摔下來，而他們的少年將軍輕描淡寫地說：“我九歲的時候，已經可以單腳立在上麵三個時辰不動了。當然，我現在可以在上麵入定。”的時候；或許是他們氣喘籲籲地又一次跑過將軍府，而少年將軍卻腳步輕快，連一點汗也不見，而聶山在他們懷疑的目光下搖頭說將軍沒用輕功的時候；或許是他們練習互刺，偶然看見他們的少年將軍那背著他們望向敵國方向的那比之他們的體型顯得纖長卻讓人不得不臣服的身影的時候。
不論如何，這團火就像是隨風飄散的種子，落到哪裏就在哪裏生根發芽，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吸食地底的營養，抓取著地下的水分，不斷地延伸根莖，茁壯地成長起來。
聶山有時看著這些尚不自知的士兵感覺好笑，他自煽帶兵打仗，訓兵教習在大漾國沒人比得過他，卻沒想到這些普普通通的兵士能被逼到這種地步。
幾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卻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