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童桀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但這些氣息隻是遠遠覬覦著他們,並且變化著位置不讓他們抓住它們,卻沒有攻擊的意思。那綠色的有些瘮人的光芒從他們進入莽州開始,就跟著他們,卻始終保持著遠遠近近的距離,沒有猛撲上來。
它們隻是在監視他們!
“快過來!”
什麼?阮童桀從那道氣息的緊張狀態裏醒過來,那道黑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黑夜裏,但聲音倒是很快地傳到了他的耳朵裏,讓他確定了方向。
大姐,你就不能偶爾安分一會兒嗎?
認命地跟著她,他一點也不放心這丫的。她這魯莽的性子,自己出事就算了,說不定還會搭上耳耳。而現在,也隻有她知道耳耳在哪裏。
“怎麼了?”呼吸一瞬間就在耳邊,她有些氣惱地瞪他,“別靠那麼近,登徒子。”
啊?阮童桀傻眼。
我忍!
“別擺那種無辜的臉,就說你呢。”
再忍!
“跟上我,別又龜婆婆一樣。”她的身影幾乎是貼著地麵劃過去,掠向不遠處的院子。
我忍!再忍!又忍!複忍!阮童桀輕輕一笑,真沒想到,這家夥這麼活寶!
幾乎是他和她剛剛進入黑暗的房間,門就在他們後麵跟上,屋子陷入了一種靜謐,像是掉進了水裏,四處有壓力朝他們撞過來,擠壓著他們的身體,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阮童桀一把把身前的人抓到後麵,隻聽她又咕噥道:“真是,又擺大男子主義。”
屋子裏燃著爐香,這種味道很熟悉。耳耳突然揮了揮手,一臉嫌惡道:“又是那女人喜歡的香味嘛,你這忠犬,都這麼多年了,還是呆死這棵樹上。”
然後阮童桀就聞見了空氣中爐香裏摻雜的那股幽竹的味道,清清涼涼,帶著吹風拂麵的刺進骨髓裏的微微冰寒,夏日蓮花綻放時一瞬間的凍結,就是那種奉為天人的氣質,他熟悉。
“雪華……先生。”阮童桀忍不住叫道。
她翻了個白眼,“他就是個惡魔,你應該叫他‘天底下超級無敵絕世大惡龍’。”
“你還是和從前一樣。”那道青竹一般的聲音從黑暗裏飄出來。
“哼,你倒是變得更無恥了。”她不屑地道,然後拉拉阮童桀的袖子,往後退了退,“我告訴你啊,你可離他遠一點。他這個人呢,就是表麵清高的好像就是天上的仙君一樣,實際上內心就跟嗆了灰的茅坑一樣,塞滿了又臭又硬的石頭。”
“而且啊,他最喜歡人家尊敬他的時候,把人當棋子玩。所以是絕世無恥!”她一股腦兒把惡毒的詞全加到雪華身上。
黑暗阻礙不了三個人的視力。
阮童桀一眼就看見雪華先生眼中劃過的些許寵溺,被蒙在穀裏的感覺讓他幾乎發瘋,然而雪華下麵的話卻更讓他驚訝。
“你果然覺醒了,隻是還不是全部。若還是免不了一戰,你知道的,她會等你完全覺醒。”
“切!爛好心!不就是要打架嗎?來啊來啊!”她挑釁著。
那人的衣衫如記憶中一樣是青色的,眼睛裏蕩漾著青竹的深邃。他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那樣淡淡的,看著她的目光卻仿佛認識了她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