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跟著畫眉姑娘，走上二樓，這層全部是隔開的房間，粉紗輕曼，裝飾的很有女兒家的味道，空氣中彌漫著混雜在一起的香氣。
她帶著我，走向最左邊的一個房間，到門口她停下來說“到了，姑娘你進去吧。”
“老鴇！”楓的聲音傳出來“老鴇讓你找的姑娘呢？怎麼還沒有找來！”他大聲喊到，語氣不善，我從外麵看去，他坐在桌前，神情憔悴，頭發有些亂糟糟，醉眼朦朧卻還在不停的往嘴裏灌著酒，我用手逮住門框，看見他這樣，我心裏真的很難受，我該怎麼麵對他，怎麼安慰他，我是不是要進去？
我這邊還在猶豫，他又喊到“老鴇，你聽見了沒有，小心我把你這裏拆了！”
“來了，來了！”那位老鴇跑上樓來，到了門口，看見我站在外麵，上前拉住我說“姑娘，你怎麼還在這裏，你不是要找他嗎？你快進去吧，不然我這裏就要被拆了呀！”她樣子非常著急。
我顧不得她，向裏看去，看著楓那悲傷落寞的神情，問道“他來多久了，一直這樣隻喝酒嗎？”
“是呀，是呀！他都來了兩天多了，沒日沒夜的喝，都沒停過，可把我們折騰壞了。”老鴇愁眉苦臉的回答。
咣鐺！裏麵傳出摔東西的聲音，看進去，他把手裏的酒杯扔在地上，破碎成四分五裂。
“姑娘求求你了，快進去吧！”老鴇著急的抓著我的手。
“我進去可以，但是我要稍微準備一下，你先讓人進去頂一會。”我說，隻想去安慰下他，不想讓他知道是我。
“好，姑娘要怎麼樣盡管說，隻要讓他別在找我們麻煩了。”她說完，把站在我身邊的畫眉又領進去。
我到另外一個房間，要了套幹淨的衣裳，把頭發挽了起來，斜著插了一隻簡單的發簪，帶上麵紗，看了看鏡子中的人，他一定也認不出來了吧，再要了一隻簫，我便向楓的房間走去，告訴老鴇，就說我是這裏的姑娘，她點點頭，帶我進去。
此時楓把畫眉抱在懷中，給她喂酒，畫眉滿臉通紅，看來喝了不少，看見我們進來，象是見了救星，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我們。
老鴇進來滿臉笑容的說“林公子，我們這裏還有一位姑娘，不知你是否滿意。”
楓慢慢抬起頭看了看我說“身段兒不錯，留下吧。”說完招手讓我過去，畫眉趁機離開了他的懷抱，我對老鴇使了個眼色，他們都離開了。
“你，過來！”楓說，我走過去在桌旁坐下，“林公子你好。”我壓低了點聲音對他略一點頭說。
“幹嗎帶著這個鬼東西“他微皺眉頭不耐煩的說，邊說邊伸手過來要摘我的麵紗。
我側身躲過“林公子，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沒有什麼姿色，看公子也不是來這裏找姑娘的，不然為什麼醉紅樓這麼多漂亮的姑娘都不能讓公子滿意，我看公子好象心情不太好，就讓我陪你聊聊天吧。”我輕聲說。
他用不屑的眼神看著我說“你能陪我聊什麼？”
“小女子不才，笨嘴拙舌不知道怎麼讓公子開心，隻是家傳一點微薄技藝，還能入的耳，如果公子不嫌棄，我願為公子演奏一曲。”我低頭說。
“哼，隨便你吧。”他說完，又開始喝酒，用酒壺直接往嘴裏倒。
我看了看他，歎了口氣，閉上眼睛，開始吹了起來，下山之後一直用的笛子，因為師傅送給我的是笛子，所以楓沒有聽過我吹簫，一直都覺得簫吹奏的樂曲更加的蒼涼，哀傷，此時的簫音也的確如此，低沉緩慢，帶著絲絲的哀愁，這個房間的門窗緊閉，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們曾經一起暢想未來，曾經一起約定今生，曾經共同經曆生死，認定彼此是此生唯一的愛人。現在我們依然坐在一起，隻是他認不出我，也許我們以成陌路，我不知道是為自己吹，還是為他吹，隻是我們此時的心情都是一樣的悲傷，不知不覺，眼角滑出了淚水。
一曲終了，睜開眼睛，楓凝視著我，好象在回憶什麼，他慢慢的伸出手，我欲轉身，“不要動“他低聲說，一手隔著麵紗撫著我的臉，用拇指輕輕的拭去我流下的淚水。
“你的眼睛真美，很象我的一個朋友，叫什麼名字。”他溫柔的說。
“葬心“我答。
“葬心？你也有不開心的事情嗎，如果把心葬了，是不是就不會痛苦。”他的語調很低，說的很慢，眼中帶著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