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玨憑著記憶,沿著來時的路尋找著清安的身影。
他真的很想問一問,她究竟,經曆過什麼。
可他,問不出口。
沒長好的傷疤,隻要揭開,總會流血。
他又怎麼忍心呢?
這個時節,晨釣的人並不多,再加上清安那清冷的背影很是好認。
果然,沒走多遠,夜天玨就找到了她。
他正要靠近,就看見清安身旁有一條細長的、褐色的尾巴在不停地擺來擺去。
夜天玨頓時頭皮發麻:那是什麼東西?不會是蛇吧?
他想要出聲提醒清安,又怕驚動了蛇,她被蛇咬了怎麼辦?
他隻能悄悄地、緩慢地向清安身邊移動,模樣看起來有點鬼鬼祟祟的。
他發誓,這輩子沒這麼夾緊尾巴做人過。
清安感覺到有人靠近,於是扭頭看去,便看到了仿佛被點了穴的夜天玨。
“你在幹嘛?”清安出聲問道,聲音不高不低。
這一出聲,嚇得夜天玨連呼吸都忘記了,他用微弱的聲音提醒道:“你旁邊有蛇!”
清安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於是抬高聲音問道:“你說什麼?”
夜天玨再次小聲提醒:“有蛇!”
“什麼?”清安還是聽不見。
夜天玨急死了,他看清安這麼大聲也沒有驚到蛇,於是便繼續往清安身邊挪動,邊挪邊道:“有蛇……額……鱷魚?”
他忽然看到那“蛇”從清安身邊探出頭來。
那哪裏是“蛇”?那分明是鱷魚!
夜天玨愣在原地,他似乎在想,是蛇比較可怕,還是鱷魚比較可怕。
接下來,更讓他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清安溫柔地摸了摸那隻鱷魚的腦袋:“不用怕,是朋友。”
夜天玨瞪大眼睛,顫巍巍地舉起手指,指了指清安,又指了指那隻鱷魚,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究竟是誰比較怕啊?
清安衝夜天玨微微一笑:“忘了介紹,這是我朋友。”
夜天玨感覺渾身涼颼颼的:你不會是在說那隻鱷魚吧?
他佯裝淡定:“你的朋友,還真是特別。”
“你過來吧,沒事的,它其實膽子很小的,你可以過來摸摸它的頭。”清安說道。
那輕飄飄的語氣,仿佛她身邊趴著的不是一隻鱷魚,而是一隻小貓或者小狗。
“不,不必了。”夜天玨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很怕它嗎?”清安問。
“當然不是,我就是衣服穿少了,不想靠河邊太近,冷。”夜天玨死要麵子。
“哦。”清安繼續旁若無人地釣魚。
夜天玨仍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不敢動,也不敢吭聲,他來幹嘛來著?
又過了一會兒,清安開始收魚線了,她將釣上來的魚放進身旁的小桶裏,然後開始收拾東西。
夜天玨這才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是要回去了。
看著那隻鱷魚進了水裏,清安揮著手跟它告了別,夜天玨這才敢靠近清安,他將清安從上到下、從前到後打量了一遍。
全乎的很,還好還好。
“你幹嘛呢?”清安疑道。
“沒什麼沒什麼。”夜天玨呲個大牙花子:“我幫你拿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