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龍咆哮、電蟒翻滾,原本厚重的夜幕硬生生被其撕裂,爾後在明暗之間墜下無邊暴雨衝刷天地。
而就在這天地明滅之間,卻有一名年紀不過十五歲的少年斜靠在一片石牆拐角處,靜立無語。
眸似寒星、鼻若懸膽,兩片薄唇輕輕一抿便有一股子肅殺冷酷之意流露而出。
單憑此等樣貌便可知此子絕非什麼心慈手軟之輩,先天便帶著幾分煞氣。
不過在這漫天夜雨之下,這少年卻始終靜立不語,任由周身氣息都被衝刷了個幹淨,仿佛沒有任何靈性的魔物,雙眼直勾勾地盯視著對麵三十米外的那座青石大殿。
“東西放好了?”
“回三爺的話,都已經處理好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那……明天……”
“明天小的一定會站出來指證辰少……不,是那言辰……”
“辦好此事,少不了你的好處,下去吧。”
天地明滅間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躬身朝著旁邊那名滿臉陰鶩的青年行禮爾後急匆匆離去。
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青年緩緩移開手中的竹傘仰起頭臉任由漫天暴雨潑灑在身上,死死盯著頭頂的暗夜蒼穹,冷聲道:“虎豹之駒?言家之龍?明日,我周吉倒要看看你究竟會變成個什麼東西。”
青石大殿足有二十幾米高下,夜雨為幕、雷龍為飾,周吉傲然而立其上當真有種雄霸之姿。
隻不過這種雄霸之資,落在不遠處那名靜立不語的少年眼中,卻除了使他流露出幾分戲謔、不屑神色之外,更多地便是肅殺。
暴雨初斂、天方露白,整座刑城都還籠罩在一片晨霧當中之時,周府當代家主周子恒所居住的院落便早已站滿了人。
“魂鑒查到了?”
院落中的動靜似乎驚動了周子恒,這個時候在幾名隨從的服侍下慢吞吞地踱出屋外。
周子恒年約六十,心寬體胖生的極為富態都到了這個年紀,卻不見絲毫老態。而且性子似乎也很隨意畢竟這裏隻是臥榻之所而非議事之地。
不過周子恒雖然看似隨和,語氣也很平淡,可話音一落院子裏站著的四五十號人竟然沒有一個敢吭聲,而且在他出來之後甚至齊齊都彎下了腰。
能夠站在這院落中的除了周子恒的兄弟,便是兒孫子侄,可是麵對他時竟然連開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不過家主問話,總歸是要回應的,所以沉默半晌便有一人越眾而出,立於台階之下小聲稟報了起來。
“哦?你是說魂鑒是被那言辰偷去的?”
周子恒掃了一眼台階那人,很隨意地詢問道:“一外姓他偷那魂鑒又有何用?周吉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呐~”
聽到這話,台下之人猛地抬起頭,露出那張滿是陰鶩神色的麵龐,沉聲道:“吉兒不敢,此事乃是與他合住一起的侯義告發,還不曾……”
不曾什麼,周吉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周子恒無比慵懶的衝他揮揮手,然後就在那幾名隨從的服侍下邁著小步朝著議事廳的方向走去。
看到周子恒前往的方向,周吉眼中閃過一絲喜意然後也顧不得和其餘幾位家老招呼,匆忙跟了過去。
刑城周家,乃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僅僅是附庸家族就有七家之多,這還不算武道上的名聲。
“吉兒,現如今你到什麼境界了?”
眾人一路跟隨來到家族議事廳中,按照以往的席次坐下,爾後就聽到家主周子恒那慵懶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不由朝著那周吉看了過去。
受到眾人注視,周吉並不慌張隻是身軀微微一震爾後就看到自他頭頂上騰起了一蓬星光。
這星光如風似霧,極其淺淡隻不過凝聚起來卻形成了一股星輝。
“星輝竟然高達八寸!”
“八寸星輝……這分明已經是達到了八階星奴的實力境界。”
“周吉如今才多少歲?我記得他如今還不滿二十歲吧?”
“二十歲?他雖然看起來成熟可如今才不過十八歲。”
“什麼?十八歲竟然就達到了八階星奴的實力境界?”
“此子天資堪稱卓越,依我看來十八歲即為八階星奴,成功開辟星穴那麼往後凝聚星元成為星徒那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不錯,隻要開辟出星穴凝聚星元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甚至以他這等天賦以後成為一名星武也不是什麼難事,關鍵就看他最後到底能走多遠。”
“武道星途……步步維艱……隻是不說其他,如果我周家真能出一名星武,這刑城恐怕都能改做周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