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扇踏進寶和殿到事情結束,雲安都一直在注視著他,對於他的突然出現,感到既驚訝又驚喜。
不過白扇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向她,她也不問,也裝出一副不認識白扇的樣子,認真說道:“文玥殺了左丘府的老員外,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她們想殺害文允卻是真的。在她償命前,我想知道一件事,他們為什麼非要殺了文允不可?”
她走到文玥跟前,“那晚,文允到底看到了什麼?他的匕首為什麼會在你的手上?難道不向大家解釋一下嗎?”
文玥咬著牙,擦掉嘴邊的血跡,狠狠說道:“雲安,你我無冤無仇,我也從未想過與你為敵,既然我都要死了,你為什麼還要抓著我不放?我們兄妹是哪裏開罪你了嗎?”
雲安被這話問得有些心堵,明明是正常審問過程,卻讓人有種得理不饒人的感覺。
薛格見她慌了神,立馬說道:“你償命是因為左丘老員外死了,但文允無辜被殘害成這樣,總要有交代吧!若是你不說,我們也會想盡辦法治好他,真相遲早會公布出來,待你下了黃泉也永不得安生!”
文旭升憤怒至極,“你們,好歹毒的詛咒!一個個平日裏都裝出一副友善任義的樣子,一到落了難,全都來落井下石。你們自詡正義,其實也不過如此!”
他一雙眼睛瞪得大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動手打人。
文玥扯扯他的袖子,兩人目光交彙,像是在商議著什麼事情,隻見文旭升蹙眉搖頭,可文玥卻是淡淡一笑,抽出一把短刀,猛地向文允刺去。
薛格猝不及防,伸手擋了一下,手臂瞬間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霎時鮮血直流。
眼看沒有得逞,又接著補刀,白扇輕輕彈指,她就被重重甩到了一邊,口吐鮮血,一時無法動彈。
此時,在白扇肩膀上安靜趴著的噬魂獸,忽然又睜開了眼睛,一道藍光射出,照在人群背後。
有人大叫了一聲,引得眾人目光紛紛回頭看。
左丘府的後花園景象再次出現,畫麵中出現了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年輕男女背影,一會摟摟抱抱,一會撫摸親親,舉止甚是親密。
看得人臉紅心跳,大家不好意思地回過頭去,盡量做到非禮勿視。
雖沒看到臉,但他們身上穿的淡紫色服飾,一看就知道是長留弟子。
文顏敬正愁找不到發泄口,譏諷道:“原來,這就是你們長留弟子的好作風啊!十七掌事?”
可畫麵一轉,那兩人的正臉立刻顯現,男的俊,女的俏,眉目間盡是扯不斷的柔情蜜意,而且都是大家熟悉的麵孔。
此二人正是文玥和文旭升兄妹倆,眾人一時目瞪口呆。
本來田若還被問得啞口無言,現在變成文顏敬啞口無言了。
他像是吃了隻死耗子,憋了好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文旭升終於裝不下去,徹底沒了剛才倒打一耙的勇氣,像一片蔫了的爛菜葉子,抱著同樣無望的文玥。
等文顏敬緩過神來,從腰間抽出一條長鞭,不由分說地朝他們二人打去。
“你們,你們,你們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憤怒至極,無奈與絕望幾乎充斥著自己的大腦,他幾乎不能接受,這種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怎麼能夠出現在自己身上?才抽了兩鞭子,就已經沒了力氣,手抖得差點沒站穩。
“爹爹,對不起!”
文旭升死死抱著文玥,盡量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下每一鞭。
“她是你的妹妹,你不知道嗎?”
文顏敬的語氣中帶著諸多無奈與痛心,他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隻要他們倆現在能為自己辯解一句,隨便編一個理由說是假的,他也就信了。可是他們並沒有,還一直緊緊抱著一起,這讓他怎麼替自己的兒女辯白?他剛烈一生,眼裏向來容不得沙子,沒想到人到中年了,卻在自己腳下栽了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