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紅乙的事,再加上楊千紫,雪依已是受了不小驚嚇,難道後宮中的女子都不能善終嗎,她想。一時失神,以至於楚離洛問她話她都沒有聽見。
楚離洛再次重複:“你還沒有告訴我,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我……”她躊躇良久,紅乙的事與她也脫不了幹係,她會不會也……左思右想,覺得此時實在應該謹言慎行才是,雲嫣的事還是不要問的好。咬了咬唇,開口道:“聽聞陛下自從陵墓回來以後身體抱恙,臣妾,臣妾故此前來探望。”
楚離洛唇邊漾開一個淺淺的笑容,但轉瞬即逝:“是吹了些風,感染了點風寒,也沒什麼大礙的。”他說完這句話,立即捂嘴咳了涼聲。
“嗯,陛下沒事就好。”她低頭回應,有些局促。
楚離洛卻突然道:“楊妃已經得到她應有的懲罰,以後她不會在欺負你了。”
雪依隻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紅乙的事本是因她而起的,楚離洛卻沒有要追究的意思,反而讓她覺得不安。
“你好像很怕我?”楚離洛側目看她。
雪依搖頭:“臣妾本是來探望陛下的,見陛下無恙也就放心了,如果沒有別的吩咐,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楚離洛卻沒有挽留,隻是說:“紅乙的事和你無關,你不必擔心,不過日後在宮中還是要謹言慎行的。”
“嗯。”雪依點頭,轉身離開。身後傳來楚離洛的咳嗽聲。
風簌簌地吹,耳畔裏還回蕩著楊千紫淒厲的笑聲,仿佛又回到那一日,一地嫣紅,她蒼白著臉躺在雪地裏,身體漸漸冰冷,嘴角掛著淒然的笑。
雪依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往來時的方向走去。即便心中始終放不下,此時也不敢再提此事。
突然有人喚她:“雪妃怎麼會在這裏?”
抬眸,那人白衣墨發,風華不改,卻是許久不見的楚天淩。
她垂首,恭恭敬敬地道:“雪依見過王爺。”
“你什麼時候這麼客氣起來了?”
雪依不知如何作答,抿了抿唇:“王爺若無事,雪依告辭了。”
見她要走,楚天淩突然急了,一個箭步擋在她身前:“你還沒告訴我,你來這裏做什麼?”
一時進退不得:“出來走走罷了。”側身又要走,楚天淩又挪了挪步子,擋住了她。她抬頭,有些惱怒:“王爺究竟要做什麼?”
楚天淩淺淺一笑,往後退了退,撣了撣額前的劉海:“你不是想知道雲嫣公主的事嗎?還沒得到答案怎麼就記著要走?”
雪依一怔,急急問道:“王爺知道嫣兒,不,雲嫣公主的消息?”
楚天淩點頭,眸光卻暗淡了下去:“不過,你可能要失望了。”
聞言,雪依心下一沉,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要失望了?是什麼意思,嫣兒她,真的……真的出事了嗎?
見她這樣反應,楚天淩也知道這消息對她而言必然又是一重打擊,然而,若一直瞞著不告訴她也不是辦法。微微歎息,從袖中取出一條白色的帛布遞給雪依:“你看這個。”
雪依疑惑,接過來展開一看,臉色漸漸越發白了。那帛布上寫著:
晉羽三十八年,公主雲嫣為逃避兩國聯姻以舞姬紅乙代之,欺君重罪,致使楚、晉兩國失和,罪無可恕,判絞刑,於臘月廿二在王宮鬥象台實行。太子雲初,知情不報,犯下重罪,今除去太子封號,賜將軍,貶至邊境,望三國之戰中將功贖罪。
雪依久久不能回過神來。臘月廿二,也就是前天,嫣兒她已經……身體有些發軟,還有雲初,他竟被革去太子封號……
雪依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楚天淩:“怎麼會這樣?”
楚天淩從她手中拿回帛布:“這是使臣今日從晉國帶回來的消息,我正要拿給哥哥看。”又說:“以晉王的個性,其實不足為奇。不過他竟然能革去雲初的太子封號,又讓雲初去了戰場,真是拿出了十二萬的誠意要與楚國言和的。”將帛布收回袖中,寬慰雪依道,“我知道你難過,可逝者已矣,人死不能複生,看開些吧。”
嫣兒死了,雪依頓時覺得渾身冰冷,前幾日還信誓旦旦拿劍指著她說要殺了她的人。怎麼突然間,說不在就不在了。抬頭,天空是一片灰暗,一眼蒼茫,眼淚滑了下來。
琳兒有些擔憂,扶著她說:“天這麼涼,娘娘還是回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