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杆兒，說說，這幾個月是怎麼過的？聊聊，給大家助助酒興。”已經喝的有七八分酒意的張占魁，拍著高梁杆兒的肩膀，打著酒嗝，說出了在場其他人的想法。其實，這些人都是奉了趙四小姐的指示，前來打聽自衛軍中的內幕。精明的趙四小姐知道有些話，高梁杆兒是不會在張學良和那些軍政大員們麵前說的。隻有在這些他從前的同事、朋友麵前他才會把一些話說出來。
“想聽點什麼？”高梁杆兒的臉現在就像東北秋天的紅高粱，嘴裏冒著酒氣，把一杯“老龍口”灌進了嘴裏。”先說清楚，呃，想聽葷的可沒有。”“你就說說，你們是怎麼對付老毛子的？除了那個座山雕去抄大鼻子的後路之外，還有什麼辦法？新招數？”呂正操在一旁插了一句。
“那我就從頭裏說說，我們把被俘的弟兄救出來之後，一批一批的編到隊伍裏，我來的時候，那五虎將的五個支隊已經擴充，變成了五個縱隊，一個縱隊下轄兩個支隊，他的支隊人數和咱東北軍的旅差不多，隻不過火炮和機槍還有自動火器，要比咱多不老少，排長們都是花機關或是二十響。部隊裏裝備的機槍和自動火器，要說性能，不論是射速和射擊精度，都比現在市麵上賣的洋貨還要好。支隊和縱隊還有自己獨立的炮兵，團裏也有炮營，營裏還有機炮連，包括重機槍兩挺和步兵炮兩門或者八二迫擊炮兩門。支隊一次彈丸齊射重量是東北軍一個旅的一倍半，是關東軍的一倍。不過，我帶來的那個營隻帶了六零炮和輕重機槍回來，像那些步兵炮什麼的就留在前線了。”幾句話，說的在座的人們都不說話了，是啊，現在哪支隊伍能有這樣的編製配備？東北軍的火炮就夠多的了，但也沒有把八二迫擊炮和步兵炮配到營一級單位，關東軍的大隊級單位也沒有這麼強的火力，怪不得人家能打勝仗。
“看你們這一個個的熊色，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們就靠著手裏的家夥硬實才打的勝仗，對不對？我就知道。”其實，自己當初又何嚐不是如此？“你們看，咱東北軍靠的是忠心、愛國、講義氣，有福同享這些來號召部隊，關內的南軍，靠的是革命、信仰，還有三民主義來管理部隊，雖然東北已經易幟，但是提起關內的國民革命軍來，高梁杆兒還是稱其為“南軍”。“可咱自衛軍呢，比這走得更遠，什麼叫鐵的紀律，什麼叫弟兄手足，回頭你們看看我那個營就知道了，怎麼，不信，那我就幹脆不說了。”“嘿嘿嘿，別介，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那自衛軍地處一隅，既沒有出海口，也沒有自己的兵工廠，我們隻是好奇，那麼多的槍炮，還有你們的軍餉那麼高，都是哪兒來的？還有，我下午去北大營給你那個營送少帥的犒賞時，看到還有大鼻子在那兒，這些大鼻子是幹什麼的？”
聽呂正操提到這話，屋裏的人都放下了手裏的筷子，眼睛不眨的盯著高梁杆兒，如果高梁杆兒的眼睛有透視功能的話，他就能看到在隔壁的包間裏，還有大廳裏離他們最近的一張桌子，那兩批客人們對桌子上的菜似乎遠沒有對高梁杆兒他們的談話感興趣。
“那些老毛子，呃，是當年從俄國跑過來的，一共跑來了將近兩萬人，還不算家眷；哦，這些家夥到了咱的地麵上也不老實，燒殺搶掠，咱們會長就帶著聯莊會的隊伍和他們幹了幾仗，把他們的威風打下去了，但是咱們會長想把他們消滅，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就是硬幹，也肯定是要傷筋動骨，這種賠本的事會長他們是不會幹的，可巧，張宗昌當上了綏寧鎮守使之後，一門心思的想擴充實力，於是，彭華會長就派人和張長腿聯係，約好兩家同時發兵，對付老毛子。後來，打垮了這些白俄軍隊，因為聯莊會比張宗昌的隊伍實力強，而且打仗的時候出的力多，所以收編隊伍的時候，是由聯莊會先挑，挑剩下的隊伍，才交給了張宗昌收編。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張宗昌發了這筆橫財之後，就抖起來了，直奉大戰時候他才能首先進關。我們挑的那些人主要都是一些機槍手、炮手還有工程師什麼的。按照彭會長的意思是去粗取精，把精華都留下來了。你下午看到的就是這批人。”
“老毛子是這麼回事，那你們的那些家夥呢？總不能也是老毛子的吧？你那支槍占魁叔試了試，說他以前用的槍沒法和這支槍比，後晌兵工廠的德國人看了，說設計風格是德國的，但是技術要比德國的毛瑟手槍要來的先進，一些數據他們已經發給克虜伯兵工廠的總工程師了，看看克虜伯能不能造出來。說說，你的這些家夥什是哪來的？”還是呂正操在那裏問，隔壁包間裏和外麵的那些人，也是一陣陣緊張忙亂的記錄。
“不瞞你說，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隻知道隔三岔五的就有一批軍火物資運到，包括槍炮、彈藥、各類器材，被服裝具，等等。雖然不多，但是總是剛好夠用。我曾經問過彭華，這些東西的來曆，他也是語焉不詳，支支吾吾的，後來我也就不問了，你想啊，這年頭哪個帶兵打仗的人沒點見不得光的東西？”高梁杆兒壓低了聲音說道，雖然是壓低了聲音，可是外麵的人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這令外麵和隔壁的兩撥人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