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鍾麵酒吧(下) (2)(2 / 2)

“啊!媽-----媽-----的。”

“誰讓你賣關子!接著講就對了!”剛才說話的士兵也在聽他們說話。

“土豆發芽,藍萵筍!!沒人弄得清楚他到底是哪個媽媽的孩子…是因為…”罵人狂痛得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但故事至少可以繼續進行下去了:“因為,這孩子對兩個媽媽都一樣好。任何人問起,他都隻是說兩個媽媽都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外人根本揣測不出兒子到底是誰生的。其實她們能和平相處,也是因為心胸無比寬大的兒子。女人們本來關係不好!兩個女人共有一個丈夫,理應是仇人。尤其是她們的丈夫死了以後,完全是因為有這麼個兒子,兩個女人才繼續住在一起。又過了幾年,其中一個媽媽得病死了。上校從軍隊回家,跳到鍘草的大鍘刀裏把自己從大腿處鍘成兩半。大家這時才知道兩個女人和平相處的秘密!孩子懂事開始就成日目睹女人間無休止的爭鬥,卻無力勸阻。一天兩個女人為了一件事情爭執,互相拔出刀子威脅對方。看在眼裏的兒子對女人們說:‘兩位媽媽的命運其實一樣,注定今生隻能擁有半個男人。我這兒子,也各有一半屬於每個母親。無論你們中的誰逝去,兒子就割下一半身體由她帶去!’從此兩個女人停止了爭吵,共同盡心竭力地愛護共有的這個兒子。因為她們都知道,達利不是開玩笑。果然,一位母親下葬後,達利兌現了自己為兩個母親立下的誓言,平分感情和身體!”

“真有這種說一不二的男子漢!”切感歎。

“當然奶奶地有!”罵人狂的臉上露出無限崇拜,“達利上校雖然殘疾,但憑著高超的戰術和聰明的頭腦,還是當上了軍官。了不起的人,注定不平凡!”

說話間,士兵隊的隊伍緩慢向前移動。大多數兵士都麻木而沉默。無論受傷與否,無論活著與否,在坦釘等著他們的戰爭,其實都與他們無關!

快到中午,刻意緩慢行軍的隊伍才接近坦釘。整隻隊伍忽然停住。達利上校調轉馬頭,舉起一隻對戰場來說過於華麗的水晶玻璃酒杯,裏麵注滿了鮮紅的違禁液體。他把酒杯向士兵們高高舉起。隊伍裏也有人給大家分發酒杯,倒酒。馬波和罵人狂等人手腕上的繩子都被解開。他們分到一個軍用水壺,裏麵盛滿了酒。不是小酒館賣的那種水一樣的啤酒,而是真正上等的烈酒!這很明顯是打仗之前的壯軍酒。

半個上校將酒杯高舉過頭頂,隻有一半兒的身軀在馬背上挺得筆直:“其實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裏,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要戰鬥!凡是戰鬥都是一場災難!災難從不給人時間準備,說來就來!即便前麵等著我們的是死亡,也隻有戰鬥這一條路。看不清意義的人生也必須戰鬥!”

上校率先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幾乎所有兵士都跟著喝下了手裏的那口酒。酒精讓罵人狂頓時滿麵通紅。他激動得用力抹了把嘴角。馬波卻一點兒都沒碰那些酒,隻把杯子放在了滿是塵土的地上。

這一舉動達利上校看在眼裏:“如果有人選擇清醒著,我稱他為勇士。因為那會很痛苦!”上校調整馬頭,對全體士兵繼續訓話:“法令規定犯罪的人可以抓來充軍!這不是好差事!在毫無意義的戰鬥中死去的人不計其數。可隻要活下來就是強者。無論是自願還是被強迫,人注定要孤獨作戰!”

很多士兵揉眼睛,罵人狂淚流滿麵。扮貓的眼睛也有些模糊。她很清楚這幾句話的意思。無論有多少人聚集在周圍,當殘忍的命運真正降臨時,永遠,永遠隻有你自己!

上校再次舉起喝空的酒杯:“先前被派過來的部隊全部傷亡慘重。裂井三俠非常凶狠善戰。如果這是我們人生最後一杯酒,它必須是杯好烈酒!”

說完這話,上校用力將玻璃杯砸在地上,玻璃瞬時碎裂開。幾乎與此同時,達利上校背後的土地發出恐怖的轟鳴,塵煙四起。幾千頭奔跑的公牛黑壓壓地朝軍隊方向壓近。揚鞭手阿門農騎在其中一頭上,響亮地揮動長鞭驅趕它們。大多數士兵並沒有做好準備,甚至還沒飲盡手裏的酒。有些人還在左顧右看,不知道空杯子應該還給誰。這場殊死搏鬥來得太快了!